已在吕后刀尖下舔血了!】【“他们是在效法新垣平惑乱皇帝!”我用尽力气拍打着床榻。】
【东宫的威严,不容亵渎!我的权力,不容分享!】
【吕后对付异己的手段是什么?】
【杀!我毫不迟疑。】
【赵绾、王臧?抓!给我下狱!什么?畏罪自杀了?死得好!窦婴、田蚡?滚蛋!给我换上听话的黄老门生一一许昌为相,庄青翟做御史大夫!】
【什么轰轰烈烈的“建元新政”?不到两年,被我这个行将就木的太皇太后,用枯瘦的手指,狠狠掐死在摇篮里!】
这段自白一出,直接又是让三班的同学们,有些气愤了。
那可是雄心壮志的汉武帝新政,就这么没了。
老仙女的任性,在这份自白之中,表露无遗。
“唉……”
“彻儿,苦了你啊。”
汉景帝刘启看到这里,对自己那未来的儿子,也深表同情。
“这……这老东西,她,她以为她是谁?她真以为,她是皇后吗?这么过分?手都伸到了朝堂上来?”汉初,刘邦皱眉不已,简直感觉是越看血压越高。
吕后临朝时期,吕后嘴角出现一抹冷笑:“东施效颦!”
“……”
“……”
年轻的汉武帝时期,再现当时的情景,也只是让刘彻叹息不已,对待奶奶这样的老仙女,他能怎样,他又能怎样?
好在,天幕上窦薇薇的声音继续响彻,算是安慰了刘彻。
【我听着孙子沉默的低气压,感受着他的不满和不甘。】
【我知道,我和他之间,隔着一道越来越宽、名为时代的鸿沟。】
【终于,我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建元六年的长安,未央宫药香弥漫。】
【我躺在东宫的锦衾间,双目早已堕入永恒的黑暗,却比任何时候都看得更清楚。彻儿跪在榻前一一这个我曾亲手抱在膝头教他认竹简的孙儿,如今真的长大成人了。】
【“皇祖母!”】
【他声音压着青年天子的锐气:“郅都之事,父皇依您了;新政诸臣,也按您意思处置了。可您告诉孙儿……值么?”】
【我枯瘦的手指突然攥紧他的龙袍袖角。】
【值么?】
【五十年前那个跪在吕后脚边擦拭铜雀灯台的少女,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让整个大汉的朝堂因她一句黄老之学乃祖宗之法而噤若寒蝉?】
【“彻儿……”】
【我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在宫殿梁柱间飘荡:“去把妆奁底层那方帕子取来。”】
【当冰凉的丝帛塞进掌心,鱼腥气穿透三十载岁月扑面而来。那是阿爹溺水那日我攥在手中的破渔网残片。当年入宫时为避查验,我把它缝进绢帕,从此陪着我从邯郸到代国,从椒房殿到长乐宫。】【“你问我值不值?”】
【我将破网按在心口冷笑:“没有什么值不值,我只是在刷存在感罢了,老了,怕被遗忘,怕死,怕一切……”】
【宫漏声里,过往如走马灯流转。】
【我看见自己效仿吕后提拔窦氏三侯,却忘了她杀韩信前先除兵权。】
【我学她以太后之尊慑服朝堂,却漏算她临终前调吕产掌北军的布局。最讽刺的是,当我废赵绾王臧时,用的正是当年吕后诛少帝生母的擅议宗庙罪名!】
【“彻儿啊………”】
【剧痛撕扯脏腑,我却笑出声来:“这些年我总想做得比她漂亮:她杀戚夫人引来骂名,我便厚待慎夫人;她让诸吕封王激起兵变,我只让窦婴封侯;她死后吕氏灭族,我便早早警告广国莫问朝政一”】鲜血突然涌出嘴角,宫娥的惊呼声中,我抓裂了织锦被褥。
【“来人!”我拼尽最后力气嘶喊,“取笔墨!”】
【当宦官托着遗诏跪在榻前时,我朝着彻儿声音的方向摸索:“丹书……给馆陶。”】
【刘嫖一一我那个被我冷落多年的女儿一一她的恸哭声猛地撕裂了宫殿的死寂,像一根生锈的钉子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这哭声震动殿宇,也震碎了我最后强撑的坚硬外壳。】
【馆陶啊,我的嫖儿…】
【当年为让梁王刘武就近驻守睢阳,屏障关中,是我强逼着她嫁给了平庸的陈午。】
【为了扶持窦婴在朝堂站稳脚跟,与王娡这个汉武帝生母抗衡,我眼睁睁看着她深陷后宫的倾轧,任由她像一枚棋子在我与王家的权斗中挣扎求存。】
【窦氏一门三侯的光芒,是用我女儿多少年的强颜欢笑和午夜泪痕换来的?】
【此刻,纵然目不能视,我的指尖却清晰地感受到了她鬓边那缕早生的华发,比荆棘更刺手。】【“阿嫖莫哭……”】
【意识开始混沌飘散,五十年的未央宫风云淡去,眼前晃动的竞是清河郡水边那片青翠的桑林。水汽氤氲,阳光透过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有清脆的童声在耳边笑闹。】
【我这一生,争权夺利,处心积虑,护犊子护到不择手段,最终给我的亲弟、亲儿、亲孙、乃至这唯一的亲生女儿,留下的又是什么呢?】
【是无尽的提防、沉重的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