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软了心思:
“来坐。”
沈璃书摇摇头,却是跪了下去,“妾身有罪,不敢坐。”沈璃书回了琉璃苑,问了府医,才知晓白墨云被魏明叫走,这才有了今晚这一出,她还是先服软的为好。
“何罪之有?"李琦皱着眉,瞧着下首那人单薄的身子跪在地上,终是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感受到她的手冰凉,将手握在手里暖和着,一面责备:“如此冷,出门也不拿个汤婆子。”
沈璃书依旧垂着头,斟酌着话语,“王爷,听说下午魏总管提了白府医问话,王爷不知晓,沅沅每次来月事时,小腹总是疼得厉害。”李珀就那样静静看着她,看她微拧着眉头,眼睫一颤一颤的,小心翼翼的说着话。
“是听说避子药能缓解疼痛,所以才求了白府医给了药方。沅沅并不·.………并不是有意要隐瞒的。”
如今只要李瑜不迁怒,管她黑白,都由她说罢了。她说完,小心翼翼抬起了头,“想必今日我头晕,也是因为用了那药伤身的缘故。”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李瑜就想起方才魏明所汇报之事。李琦承认,有一瞬间他是想要严惩管挽苏的,可到底理智站了上风,如今前朝风声鹤唳,几位皇子一举一动都被众人关注着。前几日圣上叫他去了承乾宫的事,让李瑜意识到,圣上极有可能对他起了疑心,他这位父皇,有明君的手腕,但也有帝王的多疑。管家虽没有多少实权,但姻亲关系遍布老牌勋贵之间,对于管挽苏的惩罚还要长远计议才好。
只是,这样一来,倒是对眼前的女子不公平。“你....往后院子里的用度,俱都从前院走。缺了什么,便直接找魏明即可。”
这,沈璃书惊讶,“可是这样并不合礼制.……"毕竞她是后院的人,一应用度都有礼制,都要由王妃点头。
“本王说了便算,其余都不由你操心。”
邦那.…“多谢王爷。“沈璃书很明白,这也是王爷的赏赐,毕竟,所有东西不经后院的手,就会少了很多麻烦。
后院中的女人,远远没有王爷可靠,沈璃书对此深信不疑。李珀颔首,沈璃书所说避子药一事,他并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他并不想深究,至于是不想,还是不敢,恐怕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只是,不深究沈璃书的责任,并不代表别人可以安然无事,“往后,白墨云,不在府上当差了,有何需要,皆找今日那位府医。”沈璃书垂眸,明白这件事在李瑜这里就算是过去了。但这也意味着,这位府医是完全王爷可以信任的人,她往后,和身体相关的每一点讯息都会暴露在王爷眼前。
别说避子药,只怕是吃多了需要些缓解胃痛的药,那府医都要先禀报了李珀才能给她。
得不偿失。
她一瞬间有些恼怒李瑜这个决定,这算什么!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么?但也明白,绝无更改,只能从长计议了。但表面上,她还需得感谢王爷的轻拿轻放。她手心心微动,在男人掌心带来阵阵软意,“多谢王爷,沅沅知道,王爷都是心疼我的身体,以后再也不会像今日这样了。”李珀微微眯眸,心疼?
他不过是恼怒罢了,恼怒管挽苏的狠毒,也恼怒沈璃书,一方面她单纯,连中毒了都不知晓,另一方面,她要避子药,到底是缓解疼痛,还是不想要他的孩子?
但是看着女子姣好的容颜,他到底是没说出口。沈璃书走后,魏明进来伺候着,却是意外瞧着,王爷身上戾气少了些。却是也没提,要如何处置管侧妃的事情。
当晚,李瑜去了正院。
李瑜是用了晚膳过去的,两人说了些事后,顾晗溪忽然干呕了几声。“王妃这是怎么了?近日身子可还有不适?”锦夏给顾晗溪递了帕子掖嘴角,觑了眼顾晗溪的脸色,方才和瑟春跪下,笑着说:
“恭喜王爷,王妃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有了身孕?李瑜看着顾晗溪脸上得体的笑,她肚子里有了他嫡出的孩子,他应当高兴的。
可他敏锐意识到,这份高兴,甚至没有白日里听到大夫说沈璃书脉象后他误会时那么明显。
“今日正院伺候的人,皆有赏。”
王妃有孕两月的消息传出,有人咬牙碎了杯盏,有人冷眼做壁上观,只有沈璃书笑了笑:
“她也真能瞒得住。”
今年年节李瑜在沈璃书的阵阵枕头风中,允了她出去和沈江砚一起过,而他,和顾晗溪、管挽苏一同进了宫。
时岁入了元成二十五年。
元宵一过,襄王府后院当中又恢复了请安,王妃的孕肚在厚重的冬装下还不明显,但她一举一动都在彰显着她对于这个孩子的重视。正院当中几株皇后娘娘赏的牡丹正有盛开之势头,顾晗溪特意邀了众人一同来观赏。
如今圣上身子不好,府中禁了请戏班子这样的娱乐活动,众人待在院子里,也无聊的紧,一整个冬天的白看够了,出来赏个花,这些个女子们也都愿意因此气氛还算难得的融治。
管挽苏笑说:“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咱们在外面玩了这许久,她也不闹腾。”
不痛不痒的话,顾晗溪向来不放到眼里:“要是闹腾,今日咱们还赏不了这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