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起了吧。”
“好。"陶朱先唤人端洗漱用具进里间,“七姑娘,布庄的账本尚未看完,您今日是要去布庄继续看账本,还是要去见段三姑娘?”陶朱等林听净完面,拂退其他丫鬟,弯下腰给她化妆。林听连续打了几个哈欠,被蝉鸣吵醒,睡不够,还是有点困乏的:“去布庄看账本吧。”
段馨宁说过今天要与夏子默见面,不会在段家。而她还没想到色.诱段翎之法,找他也是徒劳,去布庄看账本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用待在府里胡思乱想。陶朱拿铜黛给林听画眉:“好,那就去布庄。”画眉画到一半,陶朱又道:“忘记和您说了,昨天冯夫人递了帖子过来,说很感谢你送去的丝绸,想请你参加赏花宴。”赏花宴?林听想了几秒:“不去,就回帖子说我那日有事,不能去,还望冯夫人见谅。”
冯夫人本就有意要撮合她和段翎,她们少见为妙。林听前几天送丝绸也不是想和冯夫人变得亲近,只是对方曾送过她玉镯。有来有往,仅此而已。
虽说她送的丝绸远远比不上冯夫人送的玉镯,但终归是一点点心意,不够的,以后再还。
陶朱丝毫没质疑林听的决定,她家七姑娘做什么都是有自己计划的:“七姑娘,这两天还要不要奴派人去打听段大人的行踪?”林听单手托腮,半闭着眼,又打了个哈欠:“照旧。”陶朱往林听发间插进一株淡粉色的半开牡丹花:“七姑娘,您以后还是不要这么早起了。”
她也不想早起的,还不是蝉鸣声太大了。林听没跟陶朱解释,“嗯"了声:“知道了。”
窗外蝉鸣声仍在。
早起的并不止林听一人,还有大燕的文武百官。大燕规定,京中六品以上的官员必须上朝。
此刻鼓楼三声鼓响,百官入朝。他们有序从宫门进,一到四品的官员身着大红色官服,五品以下的则身着青色官服。纵目望去,绯青交加,染着天际。段翎也身在其中。
今年才二十二岁的他在一群年纪普遍较大的大臣中很是显眼,身形板正高挑,容貌年轻出众。
文武百官到达奉天殿前的广场后,段翎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与他们一起等待皇帝入殿。
很快,嘉德帝入殿了。
见到龙椅上的嘉德帝,文武百官纷纷行三跪九叩之礼。立在嘉德帝身旁的内侍等他们起来,扬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年迈的左丞相手持,朝笏站了出来:“臣有事启奏。”“爱卿请讲。”
左丞相正气凛然道:“梁王在信州私开铁矿。”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知是惊讶梁王私开铁矿,还是诧异左丞相敢弹劾梁王,只有段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嘉德帝喜怒不形于色,淡声问:“可有证据?”左丞相知道嘉德帝宠爱梁王,俯首道:“老臣收集的证据被梁王截走了,私开铁矿兹事体大,还请陛下严查、严惩。”但嘉德帝最后也没说什么,退朝后让锦衣卫指挥使和段翎留下,说是有事要问他们二人。
段翎出宫时已是晌午。
大
过晌午后不久,林听看完了账本,趴在柜台前用笔画圈圈。布庄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差,今天的客人更是少得可怜,伙计闲到拍苍蝇,掌柜则指挥着他拍苍蝇:“那里有一只,是左边,不是右边,你这榆木脑袋。陶朱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拍苍蝇,布庄的地拖了,灰尘也扫了,眼下他们确实没什么活干。
林听决定放他们半天假,横竖没生意,干坐着没意思。掌柜和伙计前脚刚离开,陶朱派去打听段翎行踪的乞丐就来了。乞丐在京城里的地位低是低,但他们情报比一般人要多,因为他们无处不在,几乎遍布京城。
陶朱得到段翎行踪后,给了乞丐十文钱,送走他,去找正在布庄后院数剩余布匹的林听:“七姑娘,段大人又要离京办差了。”“他又要离京办差?"林听瞬间忘记自己数到哪里了。也对,段翎是锦衣卫指挥金事,离京办差乃家常便饭。难怪他在原著里没妻子,无论古代现代,没多少人能接受长时间的异地恋。林听不再记剩余布匹数量,风风火火地走出后院,回到布庄前堂:“何时走,何时回来?”
陶朱:“一刻钟前出的城门,不知何时回来,打听不到。”不知何时回来?要是再去一两个月……林听即刻关上布庄的门,拉着陶朱上马车,追出城去。
被拉上马车的陶朱一开始以为林听是要回林家,见马车经过官兵检查,驶出城门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回林家,而是出城追段翎。马车速度很快,车内颠簸,陶朱扶住窗沿,稳住身子:“七姑娘,您又要去为段大人送行?”
林听扶住另一边的窗沿:“不是,我想问段翎何时回来。”陶朱不解:“若是只问这个,您也可以去段家问段三姑娘,段三姑娘是段大人的妹妹,她应该会知道段大人何时回来的。”“你打听不到,说明北镇抚司这次不想让外人知道,她也不会知道,我必须要追上段翎问。"至于他肯不肯告诉她,到时再说。林听让车夫再快点。
忽然间,车夫急急地拉停马,驶进隐蔽的地方,压低声音道:“七姑娘,前面出事了。”
林听揭开帘子,朝外看。前面是郁郁葱葱的竹林,竹叶簌簌落下,在半空打转,最后飘到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