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应该会写几句类似于《越人歌》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样的诗词。1然后只有她写了通俗的“我喜欢你”,所以段翎才会好奇?林听当初没想那么多,怕表达得太隐晦,系统会判定不成功,干脆直接一句“我喜欢你"了。<1
虽说用纸写最后还是被判定不成功了,但那都是后来的事。1如今看来,着实挺奇怪。
不对,她去过书桌旁边,上面当时并没有这一封信,也就是说,这是段翎刚拿出来的。<2
段馨宁生辰当天,他在凉亭见她时,这封信也掉出来过,但还有信封,今天被风吹掉的是褪去信封的信纸,让人能看得见内容。他还在怀疑她,故此想用这封信再试探她一番?林听心跳加速,捡了起信纸,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书桌前,双手递还给神色无异的段翎。
他接过信纸:“谢谢。”
她反过来试探道:“我刚不小心看到信上面的字了。”信纸被段翎夹进了一本书里:“就是一封寻常书信而已,又不是锦衣卫机密,看了也无妨。”
林听假装很好奇,清了清嗓子问:“我瞧着像别人写给你的情书,是哪户人家的姑娘?”
“我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姑娘,她托人转交到我手上的。“段翎站了起来,垂在袖里的手把玩着匕首,一步步走近她。<6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段馨宁走了进来:“乐允,我刚刚去给夏世子写了封信,想让芷兰派人送去给他报平安,写完后掉墨汁里了,重新又写了封。"<1“一来一回耽搁了些时间,想着你在书房里看书,便没派人来打扰你,你在看什…“她一抬头,看到了段翎,“二哥?”林听朝她挤眉弄眼。
段馨宁像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她和段翎:“二哥,对不起,我不该擅自进你的书房。乐允不知情的,你别怪她。”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段翎平和道:“小事一桩,你不用放在心上。”段馨宁收到林听的眼神示意,如乌龟爬行般挪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我们还有事,就不看书了,二哥你继续忙公务。"<2他拿过今天从北镇抚司里带回来的卷宗,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她们二人相牵的手:“好。"<13
林听跟开了弓的箭似的,拉着段馨宁“咻”一声消失了。6一出到书房外面,林听就迫不及待要跟段馨宁算账:“怎么回事,不是说这是你的书房,为什么变成了你二哥的书房?”段馨宁眼神可怜兮兮的:“对不起,以后不会再骗你了。我不在的时候,我二哥训斥你了?不会吧,我二哥脾气明明很好的。”林听:“你二哥没训斥我,反而让我在里面尽情地看书。"8段馨宁一边道歉,一边晃着她的手,袖摆随风晃,仰着张娃娃脸看她,叫人生气不起来。<1
“我答应过夏世子,一醒来便给他写信,本以为用不了多久……对不起,骗你、留你一个人在书房里待这么久,都是我的错。"。林听曲指敲了下她的脑门:“好了好了,下不为例。”“乐允你最好了。”
“对了,你之前也像今日这样偷溜进过你二哥的书房?"林听抬步往外走,满书架装着眼球的琉璃透明小罐还历历在目。段馨宁这回可不敢再对她撒谎了,坦言道:“进过几次,不骗你。但我二哥不知道,他整天待在北镇抚司办差,很少回家的。”林听抿唇:“那你在里面有没有看到过什么?”“书啊。”
“除了书呢?”
段馨宁沿着小石道回自己的院子,很不解道:“没了,书房里除了书还有什么。你是不是在我二哥书房里发现了什么?”她踩着鹅卵石:“不是。你二哥那么大一间书房,快比上京城里的书斋了,我就有点好奇。”
“二哥爱念书,阿爹在他启蒙时就命人建了这书房。”段馨宁回忆过去,接着道:“小时候,我们爱玩,而我二哥喜欢整天待在书房里,我们叫他出来一起玩,他也不会出来,扫兴。”林听魂不守舍地听着。
“不过我二哥真是全府上脾气最好的,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发脾气。“段馨宁还说上瘾了。
这倒是真的,她也没见过他发脾气,他待人永远“温和"。7段馨宁滔滔不绝道:“我阿娘很温柔,也很少发脾气。可我二哥比她还温柔,性情良善,大家都说,是因为我二哥最像阿娘。"6林听很想问单纯的段馨宁一句"你是认真的”?性情良善的人当得上锦衣卫?不得被吃人不吐骨头、变幻莫测的官场吞掉。她可亲眼见过他手起刀落杀人的模样,不带一丝犹豫。但林听最终没说什么。
毕竟从段馨宁的角度出发,段翎确实是个性情良善的二哥。林听违背良心点了点头:“你、你二哥挺好的,也挺′温柔′的。”段馨宁没察觉林听的异样,到现在还怀揣着缓和他们的关系,有机会就在她面前多说好话。
可凡事过犹不及,得慢慢来,段馨宁适可而止。<1段馨宁心念一动,提起另一件事:“我阿娘今日在府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问个安呀?我阿娘前两天还主动向我问起你了。"<2她阿娘经常到寺庙住,一住就是半年,在里面吃斋念佛。上个月才回来,这次预计会在府里住两个月,又回寺庙住半年。<2林听同意了。
来朋友家,向朋友母亲问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