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早些年被地主欺压怕了,所以在罗冠雄发达后,他花大价钱在老家大量购买土地,也想过过地主老爷的瘾。
那会儿才刚建国呢,三十年过去,内地早都翻了几波天,土地都充了公,这些地契谁承认?
罗宝珠讨要过去的地契,不过是一堆废纸而已。
有什么好担忧的。
被吕曼云视作废纸的地契此刻正被罗宝珠小心翼翼揣在兜里,生怕丢失,一直拿手压着。
从浅水湾豪宅区出来,天色已经不早。
浅水湾处在港岛南区,这里的海滩水清沙细,景致优美,有“东方夏威夷”之称。罗宝珠毫无贪念美景之意,她心里只盘算着回去的路径。
这里离九龙实在太远。
得先坐巴士,经过十几个站点到达中环,到达中环之后,再换乘其他巴士去九龙。
或者,直接从浅水湾码头出发,坐渡轮前往九龙。
罗宝珠不会游泳,有点畏水,只得老老实实去坐了巴士。
中途经过中环换乘时,她瞧见皇后大道中旁耸立的汇丰银行大楼,心思一动,决定去会一会总经理许经纬。
听母亲说,这位总经理已经七次拒绝了母亲提交的破产延期的申请,这其中想必有些猫腻,她得亲自去见一见。
从车站到丰汇银行大楼要经过皇后像广场。
路过皇后像广场时,意外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宝珠?”
循声回头,不远处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颇为拘谨地望着她。
如果记忆没出错,这位大概就是刚被她放弃的准未婚夫郭彦嘉。
真是冤家路窄。
罗宝珠不打算寒暄,“有事?”
生硬的态度给郭彦嘉造成误解,他以为罗宝珠生他气,“宝珠,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要和罗珍珠订婚?”罗宝珠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恭喜。”
这声言不由衷的恭喜刺得郭彦嘉心窝作疼,他愈发笃定罗宝珠怨他恨他。
可他何尝不是身不由已。
父亲的命令压在他头顶,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些日子他过得并不安生,夜夜失眠,胸腔中一股无名火也不知道朝谁发泄。
想去见一见罗宝珠,自觉没有颜面,不去见她,心中又憋得慌,这次的偶遇大概是上天看他心中太苦闷才创造的机会吧。
但罗宝珠冷若冰霜的态度一下子让他的心沉了下去。
他其实是更倾心罗宝珠的。
罗珍珠长得也不差,罗家的几个女孩子样貌都是上乘,可惜罗珍珠是个娇娇小姐,性子骄纵,虽然和罗宝珠同龄,但毫无自己的主见与思想,满脑子都是流于表面的奢靡物质生活,他无法欣赏这样的女人。
即便以后结婚,两人在思想上做不到深度交流,感情也不会多融洽。
然而豪门的联姻,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
“宝珠,你听我解释,我也是身不由已,这一切都是我父亲安排的,他甚至都没和我商量过。”
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也至少要让罗宝珠明白,他并非主动抛弃她,并非真心诚意去娶另一个女人。
罗宝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拿这套说辞准备唬谁呢。
这段落魄的日子,这位准未婚夫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到底是无颜面对她,还是想逃避责任,他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
既然已经选了利益优先,又何必一副惺惺作态。
她更喜欢敞亮的人。
为了美好的前途选择一位更具性价比的人做伴侣无可指摘,但好处占尽,又不想承担内心的道德压力,还试图来讨要她这个名义上的受害者的原谅,那就有些令人恶心了。
“放弃了就是放弃了,你不必解释,我能理解。”
一句话堵得郭彦嘉语塞。
罗宝珠没有歇斯底里骂他无情,也没有埋怨这段时间他的缺席,只是平静地让他不要解释,她都能理解。
连处理问题的方式都是他最为欣赏的那种,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只恨缘浅罢了。
满腹的草稿无处诉说,他最后只喃喃一句:“对不起。”
“不用道歉。”罗宝珠摆手,“我奉劝你以后收收心,专心对待你那位未婚妻,咱们以后见了面,也不必打招呼,当做陌生人吧,这样更好。”
温柔的声音却道出如此绝情的话语。
这几乎是决裂的宣言。
郭彦嘉内心痛苦不堪。
明明有可能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的人,到最后居然要沦落为路上偶遇也要当成不认识的陌生人。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他要怪谁呢?
怪罗冠雄死得太早没及时替他完成这门亲事?还是怪徐雁菱无用拿不到大额的遗产?抑或是怪自己父亲太过现实残忍地破坏他原定的婚姻?
最该怪的,大概是懦弱又无法反抗父权的自己。
郭彦嘉声音几近哽咽,“既然如此,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才说过两人以后要当陌生人,现在他又故作姿态要帮忙,所以她刚才的话,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