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了,我会玩弄你,意思不明显?"薄言再一次笑了,“你说,你刚才在紧张什么?”
她总是这样。
自己不打自招。
他都没说什么,她自己就警觉了,好像他满脑子都想着这。薄言就是喜欢顺水推舟。
她说他想,她觉得他想,那他就这么逗她。客观地说,薄言知道自己对她有感觉,但真没禽兽到这种关系下给人拐上床。
就是逗她,爱看她脸红。
池冬槐意识到,跟薄言这样的人绕弯子是没用的,她用再多比喻也逃不过他的直接。
池冬槐微微别开头,小声说:“你对我有非分之想。”“这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薄言伸手把她的腰勾住,将她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
在这个冬夜中,依旧滚烫的体温。
无法回避。
不管是体温还是想法,在薄言这里就是无法回避的。池冬槐的手渐渐收紧,她尝试性地,第一次跟人正面提起这样的事情:“你就是想睡我!这就是你一开始的目的!”结果薄言对这一点根本不做否认,他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魅魔似的,又凑近她的耳畔。
“从我的接吻技术来看,应该活儿挺好的,怎么样,你想睡我么?”实际上,池冬槐真的有点被问懵了,客观来说,她经常觉得有些事情是不应该发生的。
但主观的体验和感受,以及她的某些需求来说。某些时候,她也挺馋的。
池冬槐没回答,被薄言轻轻咬了一下耳垂,暧昧得她耳朵都要滴血了,他说这种话好像根本不需要酝酿。
就这么信手拈来。
他捏了捏她的腰,说得她面红耳赤。
“我真的很想进去啊,乖宝宝。"<1
买得略久的奶茶。
在外面等单的时候,池冬槐又问了他之前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薄言去隔壁便利店买了盒新的薄荷糖,才慢慢跟她讲。三年前。
他们都只是十六岁的小孩儿,倔强又热血,那个年纪大概是最有冲劲的时候了。
幻觉乐队出生于一档私立的高中。
这学校里多数富二代,大部分人的目标都是未来出国留学,他们的课程模式都非常的西方化。
社团活动极为丰富,甚至比现在很多大学都要有完整的体系。他们就是在如此优渥的土地上用好的肥料滋养出来的乐队,什么都是最好的最贵的,没有理由做不出成绩。
当年的青少年组,几乎没有乐队能拥有比他们更好的配置。他们那时候最头疼的,无非是没有个好的主唱,直到那一年,薄言转学过去。
乐队贝斯手到处招募主唱的时候,遇到一个人就问他会不会唱歌,就这么瞎猫遇到死耗子地抓到了新来的转学生。
从此,薄言成了他们的主唱。
刚去幻觉的时候,薄言其实也没什么劲儿,但因为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他就这么在幻觉呆下去了。
薄言一直都是非常孤僻的人。
“在跟他们组乐队之前,我几乎没有朋友。“他淡淡地说,“所以你们从小学习的,人际交往的规则对我没用。”
大部分人的性格和处事方式,都是被从小到大的规则规训出来的,而薄言从未被这种世俗规训过。
他本身就是世俗之外的产物。
以前在老家,薄言就是人人喊打的孩子。
所有人都说他是灾星,是他的母亲用命换来的孩子,跟他同辈的那些小孩儿,其实薄言也看不上。
毕竟那些人就是当年盯上他母亲的恶臭男人们生下来的。谁也看不上谁。
薄言从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没有朋友。
直到转学到这所高中,他本也是无所谓的,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有朋友或者没有朋友,对他来说都一样。
因为太无所谓,所以加入也可以。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想要留下来呢?“池冬槐觉得人做什么事情总有个驱动力吧,“就这么发现了自己真的很热爱音乐?”“没有那么爱。“薄言淡淡地说了句,“热爱是可以赋予一个人活下去的意义。”
池冬槐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但她现在没有那么多心思细想。“那是为什么?"她下意识地继续问。
“因为那个贝斯手。”
“……死掉的那位吗?”
“嗯。”
薄言咬碎口腔中的糖果,他说,那个人叫林树。林树这个人很奇怪,他对音乐不仅仅是热爱,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执念了,他们做队友的那一年。
大家也经常发生争吵。
没有人知道林树为什么那么倔强和坚持,那么…拼死的劲要搞好这个团队。当时的他们,十六七岁。
未来还有那么长,那么远,这个年纪的他们已经走到了很多人走不到的高度,何必把所有人都逼得那么紧?
大家都是不太被管束,自由惯了的人,林树这么一逼着人,队里也经常吵架。
但薄言那些年什么都没说过,他的态度就是那样。都行。
所以林树从未觉得,薄言会是最后脱节的一环。“我那时候觉得他这人是挺奇怪的。"薄言说,“就好像,他得不到这一切就要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