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您先在这儿等会儿,我去给您把箱子提出来?”
“不了。”冯琼琚打起手电,步入其中,“我自己去吧,你留在外面就行。”
她的集装箱位于E区一层,十分好找,没必要找个人陪着。
更何况,这地方着实窄得可怜,她也不想和其他人挤在一处,感受对方的体.温。
哐哐哐哐地走了几步路后,天黑了下来,只剩下手电筒的明亮光柱四处摇晃,探测着每一个拐角。
冯琼琚刚刚住进来的时候,还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但是,等到被工作时长折磨得困倦不堪之后,她便不在乎这些了。
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长期住在这里,却没有人要求管理员在公共通道里安装一盏电灯。
【你还会害怕吗?害怕一个人走在黑暗之中?】
低语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冯琼琚继续行走:“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觉得我是什么?】
冯琼琚没有回答。
从蓝星人的角度来看,它肯定属于某种幻听,某种来自于长期高压下的臆症。
但是,从这个世界的角度来说……
这个世界真的有血脉之力啊!
【你觉得我是一种能力。】
低语声笃定说道。
冯琼琚摇晃手电,寻找正确的拐角:“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我只觉得你很不礼貌。”
“天天住在我的脑子里,窥探着我的想法,还想要教唆我走上一条糟糕的不归路,以满足你的嗜好。”
【哦——真是相当严厉的指责。】
低语声嘟哝起来,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它的语气中裹挟着少许埋怨,而冯琼琚并不明白,这些埋怨究竟来自何方。
【等到你真正步入这个世界之后,你就会明白,我说的全都是最优解,不可能再有更好的解法了。】
【现在,为了能给你留下一个稍微好点儿的初印象,我想我还是离开为妙。】
说罢,低语声安静下来,活像是消失了一般。
冯琼琚等了一会儿,状若无意地问道:“我该怎么找你?”
【就像现在这样。】
紧跟着最后一个字的发音,低语声立刻出现,仿佛从未消失。
冯琼琚无话可说:“你不是说,你要离开了吗?”
这一回,低语声没有回应她的质疑。
狭窄的金属通道里,只剩下冯琼琚自己的回音。
不再思考无法解决的难题,冯琼琚来到集装箱前,掏出钥匙,打开了简易的铁门。
黑漆漆的铁皮房间里散发着沉闷的气息,这是因为,这里无窗可开。
冯琼琚反手按下开关,打开了墙上的灯泡,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
满身狼藉,遍布鲜血,还湿漉漉地,正在滴水。
摘下防毒面具,撩开了黏在脖子上的湿发,冯琼琚拧干血衣,对镜一笑。
只觉得,自己比先前的非法觉醒者杀手,还要像一名杀手。
简直是教科书一样的变态杀人狂形象,就差一把武器了。
冯琼琚大笑起来,终于明白了管理员的反应为何会如此夸张。
“原来是以为我杀了我,这会儿还准备杀他。”
不行,得换一身衣服。
冯琼琚拉上浴帘,洗掉血迹,又换上了一套便装。
她把血衣塞进垃圾袋里,等着待会儿丢掉。
接着,又找出来了几本证书,一些奖状,几包证明文件……统统塞进包里。
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要拿走的了。
原主的父母并未留下特殊的遗物,甚至都没能和她见上一面——等到冯琼琚穿越至此时,原主就已经是一名孤儿了,倒是少了不少人际关系上的麻烦。
收拾妥当之后,冯琼琚提起垃圾袋,锁上房门,离开了曾经的家。
她最后望了那里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走向新的人生。
一切都结束了。
冯琼琚坐上新的公交车,看着新的司机性格内敛,保持着亘古的缄默。
他四平八稳地把车开到中心区里,等到冯琼琚成功下车,便再次启动,驶向下一个站点。
冯琼琚背着背包,站在中心区的街道上,再一次摘下防毒面具。
她走到垃圾桶旁,把它丢了进去。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冯琼琚返回套房,购买新的防毒面具。
价格从高到低排列,点击最贵的那个,无需考虑,一秒下单,几个小时后就能收货。
做完这一切之后。
冯琼琚弯起眼角,躺到床上,舒服地眯上双眼。
这一回,她总算是能睡到自然醒了。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
冯琼琚本着“有钱不花王八蛋”的心态,一边疯狂下单,一边疯狂享受。
她不但购买了足足能塞满七八个大号行李箱的各式商品,还把酒店里能提供的服务,统统都体验了个遍。
金叶夫人没有阻止她的肆意花销,反而大加赞赏,称冯琼琚“颇有贵族风范,只要不说,没人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