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然不必她亲自操劳,下面有许多下人主事。
管家提到了两件事。
怀渲公主等人因为淋雨了,比较讲究,要泡室内温泉,已做安排。还有一件事得谢眷书知晓。
她看了画像,眯起眼。
“新任宣威将军,齐无悔?”
“此人,什么来头?”
说起来,大理寺当日那件事,简无良跟周厉的确做到了捂住消息,现在也只有他们跟珩帝那边知晓内情。
帝王也果然不太在乎,照常重用。
所以,外面的人并不知这位新冒头的大红人到底什么身份。可现在.….
谢眷书有些不明所以:“他是主动跟你这般说的?”“是,小的后来打听过,好像没几个人知道言大人的喜好,她鲜与人聚餐接触,也是刚来长安,也一直在世子…额.在宴王府父子的“控制”下,就没流落到别人手里过。那知她喜好的大概也只有雁城人了。
这位齐将军是雁城人?
不止,想必还是极亲密的人。
谢眷书冷笑:“倒像是故意让人知道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显摆?
还是因为现在用的是假身份,又不敢真身份真的被埋没?谢眷书也是极聪明的人,已经有所猜想,“那,言大人什么反应?”“似乎没什么反应,下人去收果盘的时候,发现她吃了,但吃得不多,别的也吃。”
“就很稀松平常的样子,看不出特别的喜好。”谢眷书:“也没特别避开橙橘果干?”
管家:“没有,但夸了我们家的果干很好吃,都很好吃。”谢眷书若有所思,后失笑。
“不用查那位齐将军了。”
“她知道,但不在乎。”
“既然不在乎,就不用查。”
谢眷书看下手边的帖子,管家留意到,低头谁:“怀渲公主有意邀约那位,但怕被拒绝,她说今日看您跟言大人关系不错,希望您以主人家身份邀约诸女眷上温泉山一聚,不知大小姐您是否同意?”谢眷书在想:她是同意的,但人家同不同意,她不确定。“明日再说吧。”
“那些王爷皇子自有他们的前程要算计,反而不计较这里的舒适与否,但怀渲殿下她们来过多次,不要怠慢了。”
所以她还得亲自去拜访。
好在主院距离皇族女眷们所在的别院很近,就风雨连廊的几步路,谢眷书出了院子,在仆人们撑着伞的庇护下,路过许多护卫的巡逻,到了怀渲公主的院。
里面,怀渲穿得清凉,已经上池子吃着瓜果,品着小清酒,外面下雨含量,里面温泉池子紧闭,却是温热,她看着还在池子里兮兮的女儿,眉眼倦怠宠溺。
“如果没有那些麻烦,这么过日子多好。”“何必争来争去…”
“吾儿,别去想你那表哥了,就你这样的,但凡他真看上你,我都得拦着,怕你糟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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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愤怒,鼓着腮帮子,“母妃就这么看我的吗?我最近也是很用功读书,还能作诗了,偶尔想想,没准我也有成为世间诗人的潜质!”怀渲公主噎住,呛了好几下,吐出一口龙眼。小郡主哼哼唧唧,“母妃好恶,心.…怎么吐到我池子里了?”她跟前漂浮了一颗东西,下意识抓了下,看到是一颗小球体。随口一说,但仔细一看。
黑白,纹路,血丝。
“阿!!!”
从夜里蛰伏结束回归的人刚回到某个房间。屋内坐着一个人。
对方瞧着他。
“让你去盯梢蒋晦,不是让你去偷窥女子啊,齐将军。”沈藏玉没有解下湿漉漉的黑袍,因为这里是别人的房间。他站在了能汲取滴水的毛毯上,看着眼前人淡淡道:“你我同为王爷办事,你献计,我执行,我承认你的地位比我高一些,我也是一直按照你跟王爷的计划行事的一-但你们应该也很清楚,我非习武强者,怎么可能追踪蒋晦并且不被他发现,也只能预判他临走前一定会去找言似卿,这才一直盯梢在她房舍附近,守株待兔,你觉得,我这方法有错?”“不过你能知道我的行动,看来另外也安排了人盯梢我了。”“既信不过我,何必.”
里面的人泰半藏在屋内暗影里,因为坐在长琴前面,手指搭着琴弦,淡淡道:“既自认在我之下,却不明白在下者,从无权过问上者权威吗?”“既求上,却不知何为上。”
这人语气纤凉淡薄,比风雨更冷,沈藏心凛了眉心,觑了对方一眼。“刘广志现在都没消息,蒋晦明日一早肯定就启程了,而且我看他身手程度,内伤早已恢复,再去边疆,若非死在那边,既是避开风雨,归程既荣耀了。“毕竞,陛下很难舍弃这样一个子孙。”
都是男人,多多少少都懂一些。
陛下忌惮宴王,是因为自己已老,而宴王正当年,可爷爷一辈,对孙辈很难有那么强的杀意跟戒心,因为后者年少,根基不够,威胁反而小。最重要的是蒋晦此人风格太明显了,一眼看得到其性情所在。看似刁钻桀骜,实则最有傲气,还愿意守着某些规矩。所以珩帝对他的安排,其实是一种保护。
其实代入一下自己,谁不想要有这样一个能打能杀上前线为皇族博名望,又不会威胁自己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