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终究不安全,你随靖王一道回桓州吧。”姜妤笑笑,“师父要领同门师兄上刀山,岂有我独自缩头的道理,我虽武艺不甚高强,总还能搭把手的。”
查娘凑上前,搂住姜妤臂弯,“还有我,"她嘿然道,“其实我的本事比鱼儿师姐要强些。”
姜妤伸手捏她脸颊,杳娘侧身闪避,不慎磕在案角上,哎呦一声。奉真瞧着她们俩,也忍不住弯起眼睛。
大
郑嶂有意将事情闹大,特地选在腊八那日北上,酷吏们押送囚车,慢吞吞从街衢穿过。
年节将至,许多民众出来采买米粮,迎傩的队伍擂鼓巡游,街头寺僧开办粥棚,一早便排起了长龙。
市肆喧阗,正是震慑立威的好时候。
杳娘和姜妤只做寻常女娘装束,在摊位前挑选珠花,听见木轮碾过青石板路的粗嘎闷响,回头望去,一时间呼吸都屏住了。越文州枯坐在囚车内,垂首抵着囚笼一角,长发披散,几乎看不清死活,白衫早已不复洁净,尽是鞭痕血迹,一缕一缕,几乎浸成酱色,只有车辕颠簸时,腕间镣铐撞出空洞回响,露出受过授刑的扭曲手指。金陵城向来太平,太久没见过这般可怖的景象,行人纷纷受惊退避,香娘咬紧牙根,扯住姜妤衣袖。
姜妤倏忽一恍,裴疏则指间关节上,也有骨伤愈合后的疤痕。她被香娘拽回神,酷吏扬声宣告着越文州的所谓罪状,只等借众口悠悠,逼章宁现身就范,姜妤却变了脸色一-囚车内的人在哭。他身体蜷缩,脊背佝偻,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嘶哑哀泣,飘进围观百姓们越发纷乱的议论里。
不对,文州表兄不会这么哭。
他知道对方想用自己逼老师现身,绝不会露出可怜求救的姿态。这是个赝品,真的越文州去哪了?郑谚平白换个假的过来,想用真的做什么?
有什么是比老师更值得争取的筹码?
郑嶂是知道了紫云观要劫囚的事,还是知道了裴疏则在金陵的事?姜妤一瞬间闪过了很过猜测,只觉脊背透出冷汗,抬头看向前方茶楼。奉真就在上面,彩绸茶旗一旦坠落,潜藏在街市中的弟子便会蜂拥而上。眼看囚车就要行驶过去,姜妤呼吸微滞,拽着杳娘就往楼上跑。她本以为会来不及,飞也似冲到雅间内,却见奉真和她一样面露犹疑,收回了即将出鞘的长剑。
奉真回头,看到气喘吁吁的姜妤,“你也感觉到不对了是不是?”只有不甚了解越文州的香娘还懵着,“你们在说什么不对?”姜妤呼吸紊乱,怎么也稳不下砰砰直跳的心脏,“师父,我们去嵊山看看吧。”
理智上讲,不论哪种猜测是对的,她们都要赶去那里,可不知为何,姜妤声音发抖,带出几分战栗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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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疏则近来奔波,惹得咳疾复发,趁这个间隙休养了几日,昨晚药瘾又犯上来,折腾到半夜方睡过去,在车上仍有些昏沉沉的。天色阴冷,马车磷磷往城西驶去,却在山关不远处停下,褚未带着影卫敲开车门,“殿下,事情不对。”
裴疏则有些发烧,撑开眼睛,“怎么了?”“影卫来报,说囚车离开府衙后,郑谚又提了越公子往西城关这边来了。”裴疏则敛眉,看向影卫,“囚车里的不是越文州?”“属下看得很清楚,郑谚带出的那人才是,从官道过来很快,只怕就要到了。”
裴疏则敛眉,肯定是他行踪泄露,郑谚才放弃章宁,毫不避忌押越文州过来,是要威胁自己现身。
褚未道,“殿下,您身子不好,咱们得赶紧进山,先避过这阵再说。”裴疏则颅内剧烈疼了一下,“郑谚若提前埋伏,藏进山里是等着被对方饿死吗?”
影卫心心事重重,冲冲道,“要是劫囚之事已经被人知晓,那奉真和姜姑娘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