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这是靖王?我怎么瞧着像是半疯官吏听得一星半点,竖起眼睛瞪过去,“嚼什么舌头?干活!”大
姜妤这两年底子养得不错,几幅汤药下去,不出半个月的功夫,身体很快见好,留在慈幼庄照顾孩童饮食。
稚子怕苦,不愿喝药,她便在附近采了些晚熟的梅子,渍成蜜饯,哄他们吃。
有个小女童病没好全,又引出了手足发抖的毛病,陆知行几天前来看过,单独给她配了药,姜妤照常煎好喂她喝下,塞一枚蜜渍梅脯在她口中。女童生得可爱,一双圆眼睛莹润透亮,坐在长凳上,小腿悬空摇晃,嘴唇沾了蜜糖,亮晶晶的,“姐姐,你真好看。像阿娘。”她压根没见过母亲,想了想又补充,弯起眼睛,“我梦里的阿娘。”姜妤笑了,捏捏她的脸颊,“听芸儿这么说,姐姐真高兴。”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从前失去的那个孩子,若是生下来,如今都快三岁了。在清辉阁时,太医说过她若落胎便不好再生,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做母亲。想到这里,姜妤又觉得无稽,她连男人都不找,想什么孩子。姜妤低下眉目,缓了片刻,将复杂情绪压制下去,给女童按摩手掌,温声道,“午后了,去睡一会吧,这样才有精神。”芸儿乖巧点头,姜妤将她抱起,送进房内,盖上被子,才回身出来。她看到陆知行出现在院门口,和他打招呼,“知行哥。”陆知行眉宇沉凝,看起来心事重重,“身子可好全了?我给你搭搭脉吧。姜妤便将手腕递过去,陆知行把过脉,问了她几句话,道,“恢复得不错,若今晚不再低热,基本便痊愈了。”
姜妤瞧出异常,“知行哥,你怎么了?”
陆知行眉心蹙出几条挣扎纹路,最终还是道,“我瞒了你一件事情,主要因为你病着,我不放心你走。”
也抱着一丝侥幸,私心不想让她走。
姜妤不明底里,“什么事?”
陆知行道,“靖王南下平叛,前阵子我们拿到的药,便是他派人分发下来的。”
姜妤怔在原地,愣愣望着他。
陆知行以为她是吓着了,连忙宽慰,“你别担心,靖王一直在随州官邸,从未来过鹤陵,他不会知道你在这里的。”姜妤摇头,“不,你不知道。”
她那天的感觉没有错,茶楼内观察自己的人,一定是他。她不曾回头都能凭空分辨,那裴疏则呢?有可能认不出自己来吗?姜妤后退两步,即刻回房,开始收拾行囊。陆知行碍于男女大防,在门槛前刹住步子,可庄内孩童太多,他又不便隔空喊话,思虑再三,还是把心一横,迈进房门,“愈儿。”姜妤正在叠放衣物,听见他情急的这一声,回过头去。房间很小,毫无隔断,陆知行看到她收拾齐整的矮榻,虽然上头除了被枕什么都没有,依旧深觉冒犯,赶忙背过身去。姜妤见他这般,手上动作慢慢停下。
她心下有了猜测,“我走不了了,对吗?”陆知行没有说话,是默认的意思。
姜妤心脏沉沉往下坠,走上前将房门关上,把孩童们隔绝在外,转回身面对陆知行,“你说吧。”
陆知行露出愧疚,“对不起,你过来帮了我这么多忙,我却连累了你。”他道,“潘岳发兵,靖王镇压,两州边境正在打仗,出鄂州的路已经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