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一息,答非所问地说:“她方才哭得厉害,拿热水给她敷敷眼睛。”
听到这话秋落顿时理智回笼,猜测小姐定是哭晕了过去。欲张口再问他对小姐说了什么,被晏启正出声打断。
“今日晚了,明早我自会给你家小姐一个交代!”屋内这一场风雨落幕,屋外却开始了又一场秋雨。伴着瑟瑟秋风,毛毛细雨渐渐落大,一夜后院子里土壤浸湿,水缸满溢,院子多处洼地积水。天蒙亮时,雨势渐收。屋檐下滴滴答答,直至天光大亮。寒意入骨,早起清理庭院的下人哆嗦着手,不时放在嘴边哈气取暖。几位婆子揣着手从院外进来,快步钻入烧着火的厨房,七嘴八舌地叨念今日骤降的温度。
没一会儿,屋里的杜鹃姑娘来取炭火,昨日讨了赏的陈婆子殷勤地打听:“这是给少夫人用的吧?”
“是。“杜鹃告诉她,“少夫人畏寒,大公子让给屋里添上炭火。”陈婆子听说是大公子吩咐,心里暗喜,手脚麻利地帮着挑好了碳:“少夫人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老身。”
杜鹃冲她点点头,端着炭盆离开。
她进到寝间时,大公子坐在床边,两手握着少夫人的一只手。见她放好炭盆,大公子起身去到窗户边,支起一道缝。别院里,老太太刚起,才饮了两口热茶,下人来报说大夫人与大公子前来请安。
“这般早……“老太太纳罕,起码早了半个时辰。“快叫表小姐起床。”
下人领命出去,同时将大夫人与大公子让进了屋。“母亲。”
“外祖母。”
两人先后行了礼,听老太太开口让座,却都站在原地,一个面色快怏,一个严肃冷峻,瞧着与平时不一样。
老太太疑道:“你们娘俩怎么了这是?”
“你自己说吧。"晏夫人朝儿子一甩衣袖,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快。“外祖母,"晏启正开口道,“听闻母亲和外祖母有意撮合孙儿与玉环表妹,孙儿特来言明心意。孙儿有子嫣足矣,并无再娶之心,还望外祖母与母亲打消止念。″
老太太听了这话,再看晏夫人的表情,顿时全明白了。感情他先去找了母亲说道,再来找她说道。
一大清早便煞有介事地来表决心,可见多么急不可耐。或许那头对“平妻”的名分抗拒过烈,给了他压力。
“这话你打哪儿听谁嚼的舌根?"老太太慢悠悠地问。晏启正不语,老太太又慢条斯理地说道:“有意撮合你与玉环不假,名分却还在商量。若子嫣实在不愿二女共侍一夫,先立玉环为侧室也可,等玉环一-“外祖母误会了。"晏启正打断老太太的话,“孙儿的意思是,无论侧室纳妾皆不需要。”
坐于上首的老太太脸色一变,隔壁才穿好衣服尚未来得及梳妆的玉环同样如此。
“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不收玉环?”
“是。”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媳妇儿的意思?”“是孙儿的本意。“晏启正一字一句,“孙儿此生只钟情她一人,不会再纳旁人。”
“胡言乱语!"老太太一拍桌子,震得茶盏眶当作响。“哪有不纳妾室的道理?就她一个体弱多病的正妻,如何为晏家开枝散叶?”这两年多时间传出的流言蜚语,老太太回来后从晏夫人和两位姨娘口中听说了不少。因而毫不怀疑是卫子嫣眼中容不得沙子,从中作梗。“身为晏家儿媳,不为子嗣着想,只一门心思独霸丈夫。启正,你不要被她灌了迷魂汤啊!”
老太太急得连脚也跺上了,晏夫人赶忙上前坐于旁边,好生劝慰。“母亲别着急,启正故意拿这话唬我们呢!“说话间,斜眼飞向儿子。“说眼前的事即可,别扯以后。”
这番话今日一大早儿她在静思院已听过一遍。她理解儿子不娶玉环的做法,却也不能接受他永不纳妾的说辞。
“是。”晏启正两手一举躬身,“还请外祖母为玉环表妹另择佳婿。”老太太颤巍巍地指着他:“你都当着下人面抱过人家姑娘湿透的身子,你让她如何另择佳婿?”
“孙儿是救人,若下人有此龌龊心思,当杖责、发卖出去。”“你一一”
“表妹若因此委屈嫁于孙儿,反而误她一生。”“大表哥…”
玉环这时候不得不出来为自己争取一线希望。因为长发披散,未施脂粉,一掉眼泪便显出几分可怜。
“你这么不愿娶我,难道不喜欢我吗?”
“抱歉表妹,我确实无意。"晏启正直白回答。“可我与大表嫂掉进池塘,你明明先救的我!”“那是我错认了人。“晏启正说话时,不由自主握紧了手。“当时我救妻心切,只顾认披风,没顾上看脸。”
玉环恍然的脸上流露悲切,原来是她妄做多情……可她依旧不肯死心!
“错虽错,但大表哥毕竞救了玉环。玉环心怀感激,亦仰慕大表哥,心甘情愿留在大表哥身边。”
“我以为已说得足够清”
“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玉环抢断晏启正的话,“大表哥当初不也不喜观大表嫂,如今眼里却只有她。她可以,为何我不行?”“因为……
晏启正目光冷下来,最后一丝耐性耗尽。
“你不是她。”
晏启正扭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