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尸骨……”
“柳姐姐.……“听到此处,卫子嫣已是震惊不已。与她相握的手更是悄然收紧,微微地颤抖。
“官府的人说是意外,杀人的是山匪。“柳玉儿咬着牙继续说下去,“他们以为三十个人没有一个活口,可幸而老天开眼,有一个家卫逃了出…“他告诉我,那些山匪是乔装的官兵,背后的真凶位高权重。可哥哥临死前什么也不肯说,遗言里只拜托他带话给妹妹,要她逃离北疆,隐姓埋名。”“妹妹把两个哥哥与爹娘葬在一处,连同她自己。“柳玉儿露出惨然的笑容,“所以,柳蕙珏早就死了,现在梁京的柳玉儿不过行尸走肉。”“玉人·…….”
不曾想过她的身世这般凄惨,武关义禁不住心疼,刚欲上前一步,被柳玉儿抬手制止。
“武二公子,但愿你现在能够明白,我们之间不是你说的,只要克服身份差别就可以。已死之人哪来的感情?有的,只是冰冷的仇恨。”“玉儿身份不能见光,还望武二公子放下执拗,切莫向令尊、或是其他人提起只字片语,玉儿感激不尽。”
“我一一”
“若再纠缠不清,日后只好'永不相见!”这一声“永不相见"狠厉决绝,连卫子嫣听了都心心中一颤,何况武关义?想说的话全被堵回心中,想要留住她的手停在半空,他什么也不敢做,只得眼睁睁看她离开……
柳玉儿下楼的步履匆匆,卫子嫣带着秋落紧跟在后。出了茶楼,才发现她双目通红,神情悲戚。
今日之所以答应骗柳姐姐过来一见,是听武关义亲口说“门当户对都是世俗偏见,两情相悦才最难得"。
她被“两情相悦"四个字触动,想着有没有可能,万一柳姐姐在马场说的那番高攀不起的话只是碍于身份之别?
让他们见一面,给彼此一个机会。若能成佳话最好,若柳姐姐的确对武关义无意,也好教他彻底死心。
可万万没想到,非但没成事,还牵扯出柳玉儿的隐秘身世。为斩断武关义的心思,不暴露身份,不惜自剜伤疤,挖出血淋淋的旧事…卫子嫣有些后悔,不应当多管闲事。
“对不起柳姐姐,我不该骗你过……
柳玉儿怔怔地望着她,忽然朝她抱过来。
彷佛所有力气都在方才用尽,柳玉儿什么也没说,如同溺水之人,仓皇地抱住了她这块浮木:“送我回去,好吗?”马车径自驶往柳宅,卫子嫣心里有许多话想问,可柳玉儿默然靠在她身上依旧难过不已,她便什么也没说。
到了柳宅,柳玉儿眼睛还红着,卫子嫣想进去陪她一会儿,柳玉儿轻轻摇了摇头。
“待我静一静,日后再同你细说好吗?”
“好。“卫子嫣应下,却不放心地抓住她的手:“柳姐姐,别做傻·…”柳玉儿抬眼看过来,微微扯起嘴角:“我知道。”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柳玉儿转身下车。卫子嫣在马车上望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没入宅门,忧思沉沉,直至秋落提醒才收回目光。马车掉头,再驶往晏府的方向,秋落纳闷地问:“小姐,柳姑娘会做什么傻事?″
卫子嫣轻轻发出一声叹息:“我怕她……要去找凶手寻仇。”“啊?”
“也只是我瞎猜的。"卫子嫣补上一句。
尽管只是猜测,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若只为隐姓埋名,为何不找一处偏僻之地?梁京与北疆隔着十万八千里,又在天子脚下,柳玉儿远途跋涉来到这里,断然不只为寻一个藏身之所。她说真凶位高权重,天底下还有哪里能找出比梁京官员还要大的官?“可柳姑娘一个女儿家,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找到凶手报仇?"秋落觉得不大可能。
“这正是我担心的。”卫子嫣忧心忡忡,“万一她一时冲动,不顾一切去找仇家,不但报不了仇,还把自个儿搭进去……”秋落顿时心中一紧,不胜唏嘘。
“柳姑娘的身世太惨了!爹娘早亡,两个哥哥又横招毒手,她一个人还要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实在太可怜了……
以前秋落还对她私会姑爷一事有所介怀,现在却完全同情她的遭遇,毫无芥蒂。
“柳姑娘方才抱着小姐的时候那么伤心,应当对武二公子也不是一点想法也没有吧?”
“柳姑娘也真傻,武二公子想对她好,她怎么就不肯呢?若是有武二公子帮忙,说不定就能报得了仇了。”
“柳姐姐不想拖累武二公子。"这点不用猜,卫子嫣想得很明白。柳玉儿对武关义有意还是无意不是问题所在,只要武关义放不下她,日后必定受她牵连。
秋落不由心惊:“莫非,柳姑娘的仇家比刑部尚书的官还大?”卫子嫣静默不语。
也是此刻,她才意识到这个可能性极大。而朝中比尚书还大的官没几个,单拎谁出来都非同小可……
当马车停在晏府门口,已是暮色四合。秋落扶小姐下车,见她依旧一脸愁绪,便开解道:“小姐也别发愁,姑爷不是会查案么?等他回来,小姐可以请姑爷帮忙查。”
“他?”
晏启正才走了多久?不到一个月!离他说的两三月还差一大截呢!“等他回来……“卫子嫣嘟嘟囔囔,“武二公子都该拜堂了…正当自言自语,面前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