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功夫,我熬得住的。"她细声细气宽慰,萧裕掩下心思,抬手再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发顶:“好。”
非是认为她会熬不住。
可见她如此难受,想她之前病中已几多痛苦几多煎熬,若再往前……她委实不该吃这样多苦的。
若不同她说那些话,若遵从她心愿,至少此刻不会再苦苦煎熬。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
用过药,便只能熬着、受着,苦等一个结果。他什么也做不得。
区区几句安抚安慰那般苍白无力,他唯一能做的竞是让她别分心在意他。用药第七日。
戚淑婉可谓是蜕了层皮,身上皮肤宛如婴孩,泛着层淡淡的粉。却在这一日过后,肉眼可见的一日较之一日有所好转。及至谢露凝出嫁的前一日,戚淑婉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愣怔许久。疫病过后,那些血痂残留在她脸上的那些麻点今时今日竞真的消失不见她既惊喜又惊叹。
犹不可置信,举过面小铜镜,凑到近前,细细端详,反复确认。萧裕走到戚淑婉身后,俯下身从后面拥住她,取走她手中的那面小铜镜。抬眼看一看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的人影,他屈指动作轻柔慢慢摩挲她的脸颊,肮滑的触感如此真实:“恭喜王妃,得偿所愿。”他垂下眼,视线落在她侧脸、脖颈、手腕……目之所及她身上肌肤无一处不白皙娇嫩更甚从前,是真的好了。戚淑婉心情也大好:“多亏王爷那时开解我,若放弃,便不会有今日。”知她吃多少苦头,萧裕哪敢邀功?
却一样晓得不必再提那些。
“本想夸一夸王妃,倒先得王妃的谢。“萧裕嘴角微弯,低头将下巴搭在她肩上,“王妃要谢,只这一句?便没有什么实在的谢礼吗?”戚淑婉望向铜镜里的萧裕,笑问:“王爷得了个美貌的王妃还不够吗?”自卖自夸的玩笑话虽然说出口,但亦红了脸。萧裕便笑:“确实够了。”
“不过脸是无碍了,身上也一样么……
那般调笑的不正经的一句话未说罢,戚淑婉转过脸,飞快啄了下他的唇。萧裕眉心微动,看一眼她,口中继续道:“不如……“"立时又被亲了下。随即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一个个吻落在他唇上,将他的话堵回去。
直被闹得气息不稳,萧裕终于被笑吟吟的戚淑婉放过。戚淑婉站起身,想起什么又低声对萧裕说:“王爷,那膏药还有一些,我想拿给竹苓用。”
剩下的膏药给了竹苓。
戚淑婉也专门拨两个小丫鬟服侍她。
因而去赴谢家喜宴的这一日,戚淑婉没有带竹苓出门。萧裕陪戚淑婉去赴宴,但她要去给谢露凝送嫁,他便没办法相陪了。不过萧芸同他们几乎同时到的谢家。从马车上下来,一瞧见萧裕和戚淑婉,萧芸提裙快步上前与他们问声好,之后她视线不由得落在戚淑婉面上。纵然隔得些时日没有见戚淑婉,可太医院研制出新药之事萧芸是晓得的。且她也从赵皇后处得知,这次的药颇有效用。若不曾见效,断断不会有这般笃定之言。
是以,萧芸见戚淑婉依然戴着面纱,不无疑惑道:“太医院的新药,不是说颇有效用吗?”
戚淑婉点一点头,解释说:“今日是露凝的好日子,不该叫大家忍不住来注意我的脸,故而戴了面纱出门。“她毁容一事京中上下早已传遍,众人心中有数,纵有好奇也不至于太过火,但若突然发现她容貌恢复便要不一样,没得坏了谢露凝的好日子。
萧芸恍然大悟,按捺不住凑上前说:“三皇嫂,那我悄悄看一眼。”她小心翼翼掀开戚淑婉的面纱,眼也不错望向那张脸,惊诧之余目瞪口呆数息,小心替戚淑婉把面纱戴回去。
“三皇嫂是得戴着面纱。”
萧芸声音压得极低,“不然非得将今日新娘子的风头抢了去。”戚淑婉笑:“阿芸出门前吃了多少蜜?”
她不把萧芸的话当真,行至垂花门外辞别萧裕,同萧芸去谢露凝的院子。“宁王妃到一一”
“长乐公主到一一”
廊下连接传进来的通传声让谢露凝闺房里的热闹稍有几息凝滞。待戚淑婉和萧芸迈步进来,一切已恢复如常。众人纷纷与宁王妃和长乐公主见礼。
谢露凝欲起身,叫萧芸眼疾手快摁住了:“不必多礼。“她一笑,从大宫女手中接过添妆递过去,“这是一副紫玉的头面,我第一次见便知你会喜欢,早给你留着了。下回见面,定要戴给我瞧一瞧。”“多谢殿下。“谢露凝也笑,“谨遵殿下吩咐,我定会牢记。”萧芸却不禁眼眶微红,忙忙别开眼。
戚淑婉给谢露凝的添妆是一副珍珠头面。
这套头面首饰所用珍珠颗颗圆润,大小匀称却不失饱满,色泽柔和而温亮,一看即知价值不菲。
谢露凝同样喜欢。
她高高兴兴道过谢收下了。
戚淑婉忽略那些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好奇与探究的目光。待到新郎官来接人,众人注意力转移开。
新娘子谢露凝被新郎官接走后,戚淑婉和萧芸也移步前院入席。她们坐于席间,特地上前来问好寒暄的夫人与小娘子络绎不绝,言语间少不了带着点探究之意。
也有夫人发愁提起家中女儿因疫病毁容,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