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若非那日落水,同宁王这桩婚事早已不保,说大女儿因祸得福也不为过呀!
“尚在追查,尚在追查。”
戚宏冲萧裕讪讪一笑,“过得两日查明真相,定给宁王一个交代。”
戚淑婉心知肚明,她父亲根本没有追查此事。
父亲、继母不会不知那日种种无外乎是二妹妹做下的,但谁会想要给她一个真相、一个公道呢?
她也不知宁王为何替她讨要真相与公道。
不过,这份情她领了。
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戚淑婉预料。
只见宁王喊了声“夏松”,一名长相清秀的少年郎便将个五花大绑的奴仆从外面拖进正厅。
“侯爷事忙,不得闲。”
“正好本王清闲,便越俎代庖替侯爷查了一回,侯爷不会介意罢?”
戚宏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奴仆,心道不妙。他口中却只能说:“王爷说笑了,王爷心怀仁义、义薄云天,岂有怪罪王爷之理?府上小事累得王爷操心才是吾之罪过。”
戚淑婉望向那奴仆,认出此人是继母房中李嬷嬷的幼子,目光闪烁了下。随后她又去看自己父亲,见戚宏眉眼浮现慌乱之色,听他口中几句话,心下好笑。
但也见怪不怪了。
“你不是母亲房里李嬷嬷的小儿子吗?原来那日竟是你推我入荷花池,欲图谋害我性命?”戚淑婉霍然起身,状若惊讶过后冲戚宏福身道:“那日若非得宁王相救,女儿早已命丧黄泉。女儿竟不知碍了谁的眼,今时今日,但求父亲为女儿主持公道。”
宁王看一眼戚淑婉,挑了下眉。
……
“娘,怎么办?!”
戚淑静离开戚淑婉的院子后回到正院寻冯燕兰,刚在罗汉床坐下,李嬷嬷便哭着进来,“扑通”跪在她们母女面前。之后她从李嬷嬷口中得知,她的幼子叫宁王身边的人抓去了,说是要治罪。
治罪……能是治的什么罪?
代替戚淑婉嫁去崔家的那一日,她正是给足银钱、命李嬷嬷的幼子将戚淑婉推入荷花池中。
听李嬷嬷描述,她便知在府中抓人的是夏松,宁王的贴身侍卫。
宁王为何要插手此事!
应当说,宁王为何要在今日来侯府?他是故意的?他想做什么?倘若当真查出来是她指使,宁王莫不是也要治她的罪?因为她不愿意嫁给他,他怀恨在心?
猜不透宁王的心思,戚淑静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六神无主,唯有求助冯燕兰。
“慌什么?”冯燕兰眉眼微沉,看着戚淑静问,“既命他做下这等子事情,也明知不成,为何不叫他出去避一避风头,还留他在京中?”
戚淑静顿一顿,哑口无言。
冯燕兰也知自己是忙昏了头、完全忘记这一茬要提前处置妥当。
原本单只戚淑婉也掀不起风浪。
谁晓得,宁王横插一脚,硬是将此事闹起来。
但宁王应下迎娶戚淑婉为王妃便不可能真拿永安侯府怎么样,总归是要讲几分体面的。到底宁王尚未把戚淑婉迎进宁王府做王妃,那么戚家的家事,怎么轮得到一个外人来肆意插手?
“去正厅。”
冯燕兰站起身来,又去看跪在地上磕头磕得额头红肿的李嬷嬷。
她叹一口气,扶李嬷嬷起身:“你我主仆几十年情分,我怎不知你?怎不心疼你?但今日宁王生事……嬷嬷,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李嬷嬷脸色灰败:“不,夫人,不能,我的孩子……”
冯燕兰面有痛苦之色,闭一闭眼轻声道:“他若犯蠢,将静儿供出来,神仙也救不了他。”
话音落下,冯燕兰抬脚步出房间。
戚淑静赶忙跟上去,没有再多看李嬷嬷一眼。
……
“二小姐!都是二小姐指使小的做的!”
李嬷嬷的幼子王申口中布团被扯走,他忙不迭说,“那日二小姐寻到小的,给小的五百两银子,让小的盯着大小姐,寻得时机便将大小姐推入荷花池。小的也怕啊,小的虽然见钱眼开,但也不敢干杀人的勾当,但二小姐说,她安、安排了人去救大小姐,不会闹出人命……”
正厅内的众人认真听他这番话。
戚淑婉眉心微拧,又听得宁王笑问:“安排了人去救?安排了什么人?”
“小的不知,小的……”王申偷偷觑一眼戚宏的方向。然而这位永安侯根本没看他,他心里愈发打鼓,反而听得身后传来侯夫人的声音。
“大胆刁奴!竟血口喷人、污蔑主子!”
冯燕兰呵斥一句,步入正厅,与宁王见过礼,方对戚宏道,“侯爷怎能纵容这等恶奴无凭无据污蔑二姐儿?”
“来人,即刻将这心思不正乃至谋害主子的刁奴拖下去乱棍打死。”
“勿要再脏了王爷的眼。”
冯燕兰说罢,立刻有几个小厮入得正厅,捂住王申的嘴便要把人往外拖。宁王的贴身侍卫夏松上前一步,欲要拦下他们,冯燕兰笑看萧裕:“宁王爷身份尊贵,侯府不敢不敬,但此事到底是永安侯府的家事,不敢累王爷操心。”
萧裕抬手,示意夏松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