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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令牌(1 / 2)

富贵险中求。

改写命运,哪有不付出代价的道理?

与其重蹈覆辙,不如赌上一切!

至少,这一世她痛痛快快地为自己搏过一回!

贺锦澜没有再看那炷即将燃尽的香,也没有再看书案后那个掌控她生死的男人。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地上那张契纸和那盒印泥。

贺锦澜伸手,直接探向了朱砂印泥,指尖毫不犹豫地蘸满了。

然后,抓起那张契纸张,摊开。

右手沾满印泥的拇指,朝着右下角空白处,重重地按了下去。

“噗!”

一声沉闷的轻响。鲜红的指印如同一个烙印,清晰地印在了泛黄的纸页上。

那抹红,刺目得惊心。

贺锦澜保持着按印的姿势,低垂着头,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着。

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她此刻所有的表情,只露出一个绷紧的下颌。

章副将立刻上前,动作利落地从贺锦澜手下抽走了那张卖身契。

恭敬地双手捧着,送到了祁墨尘的书案上。

祁墨尘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贺锦澜,目光落在眼前那张卖身契上。

他极其仔细地将契纸重新折叠整齐,然后,当着贺锦澜的面,不紧不慢地打开书案上一个不起眼的黑檀木小匣。

匣子里铺着明黄的绸缎,里面似乎还放着几样零散的东西。

他将折叠好的卖身契,稳稳地放了进去,然后“咔哒”一声,合上了匣盖,落锁。

做完这一切,祁墨尘才像是终于记起地上还跪着一个人,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起来吧。赐座。”

贺锦澜的身体早已麻木,膝盖处传来钻心的酸痛。

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支撑着发软的双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默默走到旁边一张铺着锦垫的绣墩前,僵硬地坐下。

祁墨尘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手指,眼中没有任何怜悯。

他朝章副将微一颔首。

章副将再次走向多宝阁,这次打开的是另一个暗格。

他取出一物,转身回来,却不是交给祁墨尘,而是直接递到了贺锦澜面前。

那是一块令牌。

通体玄黑,入手沉重冰凉,非金非铁,不知是何材质所铸。

正面阳刻着一个笔力遒劲的“端”字。背面,则是繁复的云纹和一只睥睨的狴犴兽首。

“拿着。”祁墨尘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凭此令,你可自由出入端王府。”

贺锦澜伸手,接过了令牌。

这哪里是什么通行令,分明是另一道无形的枷锁。

“本王说过的话,望你刻骨铭心。”祁墨尘看着她,“既已落子,便无回头路。安分守己,做好你的王妃,本王自会给你该有的体面。”

贺锦澜低着头,盯着手中那枚令牌,声音低哑干涩:“奴婢……谨记。”

祁墨尘似乎对她这顺从的姿态还算满意,不再看她:“今日起,你便回永定侯府安心待嫁。本王自会派人入宫禀明太后。赐婚的圣旨,不日即下。”

棋子已落,定局已成。

贺锦澜握紧了令牌,指尖的冰凉,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

她缓缓起身,对着书案后那个将她推入深渊的男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

“奴婢告退。”

……

端王府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贺锦澜几乎是靠着身后小丫鬟夏欢的搀扶,才勉强登上了太后派来的宫制马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轱辘声。

车厢内,贺锦澜背脊挺得笔直,双手却紧紧交握在膝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掌心里,那块玄铁令牌的冰凉,仿佛已刻入骨髓。

马车驶入永定侯府侧门。

早有仆役上前伺候。

两个粗壮的婆子小心翼翼地从马车里抬下一个沉甸甸的的紫檀木匣。

那匣子一落地,便吸引了不少下人的目光。

贺锦澜扶着夏欢的手下车,脚步有些虚浮。

她看了一眼匣子,对送她回来的内侍微微颔首。

夏欢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当众打开匣子。

匣内铺着红色绒布,上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金叶子。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贺锦澜伸出手指,从匣中拈出五片金叶子,递给那领头的内侍:“公公辛苦。”

内侍脸上堆满谦卑的笑,双手恭敬地接过,入手沉甸甸的触感让他笑容更深了几分:“谢大小姐厚赏!奴婢们告退。”

他躬身行礼,带着随从,心满意足地退了出去。

“收好。”贺锦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对捧着匣子的夏欢吩咐道。

“是,小姐。”夏欢小心翼翼地合上匣盖,紧紧抱在怀里,亦步亦趋地跟在贺锦澜身后。

主仆二人朝着阆华苑走去。

刚穿过一道月洞门,步入通往后院的花径,迎面便碰上了从后花园方向回来的两人。

当先一人是裴玲珑,一身鹅黄衣裙,手里捧着一大束新摘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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