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沅特意起了个大早。
她对着梳妆镜,将乌黑的长发卷成时下最流行的大波浪,又换上前些日子宋霆野给她买的淡蓝色连衣裙。
镜中的女子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真好看。”宋霆野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从镜子里凝视着她。
孟沅抿嘴一笑,转身替他整理军装领口:“今天要去军区开会?”
“嗯。”宋霆野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晚上我来接你。”
文工团的大院里,三三两两的姑娘们正在晨练。
孟沅一进门,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有惊艳的,有好奇的,还有几道明显带着敌意的视线。
“看那头发,卷得真漂亮....”
“听说她丈夫是宋团长,宋团长看上的人还能差到哪里去?”
孟沅面不改色,挺直腰杆往里走。
忽然,她看到了站在排练厅门口的刘翠翠。
对方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一身崭新的军绿色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只可惜五官平平,再怎么打扮也比不上身边站的其他小姑娘。
刘翠翠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眉眼间带着几分傲气。
孟沅认出那是文工团原来的台柱子,林晓梅。
“有些人啊,仗着家里有钱,来文工团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林晓梅故意提高音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搞雌竞呢!”
孟沅脚步一顿。
雌竞?
这个词明明是后世网络用语,现在才六十年代末,怎么会有人知道?
“晓梅姐,什么是雌竞啊?”旁边一个小姑娘好奇地问。
林晓梅得意地扬起下巴:“就是女人之间为了争男人,互相攀比打扮、勾心斗角呗!”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恍然大悟的声音,不少人看向孟沅的眼神都带上了鄙夷。
孟沅不慌不忙地走过去,嘴角挂着浅笑:“林同志懂得真多,连这种词都知道。不知道是从哪本禁书里看来的?”
林晓梅脸色一变:“孟沅,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孟沅环顾四周,“大家评评理,这种词你们以前听过吗?反正我是第一次听。林同志要是不解释清楚来源,我可要向组织反映,有人偷偷看违禁书籍。”
这番话一出,林晓梅顿时慌了神,眼神不自觉地往刘翠翠那边飘。
孟沅心中了然,看来这个刘翠翠果然有问题。
“孟沅同志,你的头发真好看,是怎么卷的啊?”
一个圆脸小姑娘怯生生地问,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孟沅立刻换上亲切的笑容:“用火钳卷的,我教你啊。”
“真的吗?”小姑娘眼睛一亮,“我试了好几次都卷不好. . .”
“首先要抹点发油.”
孟沅耐心地讲解起来,很快身边就围了一圈好奇的姑娘。
刘翠翠站在远处,脸色阴晴不定。
她凑到林晓梅耳边低语几句,林晓梅点点头,突然大声道:“某些人别得意太早!今天新节目选拔,咱们凭真本事说话!”
孟沅头也不抬,继续给姑娘们讲解发型技巧,心里却暗暗记下了刘翠翠和林晓梅之间的互动。看来这个刘翠翠不仅针对她,还拉拢了文工团的老台柱子。
排练厅里,艺术总监林老师拍了拍手:“大家安静!今天我们要选拔新的独舞节目,参加下个月的军区汇演。有意向的同志现在可以报名了。”
林晓梅第一个站出来:“我报名!我要跳《红色娘子军》选段!”
刘翠翠紧随其后:“我也报名!”
孟沅不紧不慢地举起手:“孟沅,报名傣族舞《月光下的凤尾竹》。”
周围响起一阵小声议论,傣族舞难度高,在文工团里能跳好的人不多。
“好,现在抽签决定表演顺序。”林老师拿出一个纸盒。
抽签结果,林晓梅第一个,刘翠翠第二,孟沅压轴。
林晓梅的表演中规中矩,毕竟是老台柱子,基本功扎实。
刘翠翠则跳了一段《白毛女》,虽然技巧一般,但情感表达很到位。
轮到孟沅时,整个排练厅都安静下来。
音乐一响起,她轻盈地跃入场地中央,蓝色裙摆如花瓣般绽放。
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抬手,都仿佛带着魔力,让人移不开眼睛。
“太美了.....”有小姑娘忍不住惊叹。
舞至高潮处,孟沅连续做了三个高难度的旋转,最后稳稳定住。
“孟沅同志的表演非常出色。”林老师激动地说,“我认为这个节目完全可以代表我们文工团参加汇演!”
林晓梅脸色铁青,突然冲上前:“林老师,她一个新人,凭什么. ..”
“凭实力。”孟沅平静地打断她,“文工团是凭实力说话的地方,不是吗?”
刘翠翠在一旁阴阳怪气:“有些人就是爱出风头。”
孟沅转向她,似笑非笑:“刘翠翠同志,你昨天造谣我的事,我还没向组织反映呢。要不咱们现在去政委办公室说说?”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