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寻和徐步乃双胞,都是徐氏大哥家的,是代表徐家大房来给姑姑跑腿的。
一见姑姑和叔叔们误会,二人急忙摇头摆手异口同声表示:“这跟我们没关系!”
“是那李春杏自己作孽,得罪了人。”他们俩是找了几家,但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已经有人风风火火地往宋家去了。
“怎么事儿?怎么事儿?”何呦呦刚看到守在善家门口的舅舅和表哥,没来得及表示欣喜之情,先被八卦扯了精神去。
“走!去看看!”徐氏拉着女儿,只犹豫一息,便决定带她亲眼去看看热闹,也把那赵婆子和李春杏的龌龊给女儿说一说,让她有个防人之心。
浩浩荡荡的徐家人扬长而去,善家的大门里,缓缓走出一对玉人似的小郎君。
“哥哥,好像有热闹看!”柏瑷眼睛亮闪闪,充满期待地看向自家哥哥。
“回家!”柏琰瞪了一眼妹妹,之于别人是热闹,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麻烦。
柏瑷一脸失望,却不敢反驳哥哥,怏怏不乐地跟在哥哥身后。
没走两步,天性乐观的柏瑷又笑了:“何姐姐说,她的哥哥姐姐在夜市卖小吃,哥哥,晚上我们去夜市转转吧?”
午休时分,大家凑到一起吃饭,憋了一上午的柏瑷终于再次跟何呦呦搭上了话。
昨日高康生已经把底子漏给楼上楼下抄书的老学究和清高人,今日便是何呦呦再说两句也没什么,反正该不屑的依旧不屑,该敬佩的依然敬佩。
柏琰听了妹妹的话不可置否,心里却在想,你先得看看能不能出门吧!
今日之事,看着不大,却已失礼,回了家怕是父母得双管齐下地收拾他们俩。
但要他隐瞒不说,却是不能,君子坦荡,纵有刑责加身,亦当赤诚相对。
何呦呦也正在跟娘亲讲起自己新认识两个小伙伴的事儿。
“姓柏?那十有八九就是县令大人的家眷了。”徐氏听了姓氏,便跟女儿一样猜测。
白日里听妹妹说起孩子出方子跟高家的孩子合着做买卖,又认识了县里的大儒,徐家兄弟就已经觉得外甥女厉害,这会儿更是没口子地夸。
“咱家呦呦真是太有能耐了。”要不是孩子大了要脸,徐二哥恨不能把外甥女抱起来掂掂。“所以说,还得地方大,等家里再攒攒,回头把孩子都送城里来,见识多了,路子更广,日子也有盼头。”
徐三哥心有远志,他们徐家三代人便是改换门庭不行,也得把劳碌的命格改了。
“这个好,明年义学重启,叫家里表哥表姐都来读书,在城里做个小买卖也使得。”何呦呦拍手,对三舅的想法给予极大的赞同。
村里靠山环水,端是好风景,对百姓来说就难过了,因为地少。
地少产出少,家里人口多的就得买粮吃,饶是家里人人不得闲,一年到头也没存下几个钱。亏得徐家外祖父还会点木工,三个儿子大了也知道四处找活干,就连孙子辈的孩子都晓得漫山遍野地跑,找些好东西偷着去卖钱,不然全家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再有一个,何呦呦想徐家人进城,往后真若有什么事儿,更方便互相帮衬。
“好,就听咱们家呦呦的,你发话,想来你外祖父不敢不认。”徐三哥顺手撸了一把外甥女的头,粗粝的大手直接把已经松散的丫髻给摸歪了。
徐氏想到固执的老爹,却只对女儿唯命是从,失笑不已。
李老实家同在北城,却跟高家成了一条直线,这一片更靠近码头,周遭房屋也多是平房,独门独院的狭小异常,院套宽敞的,大多几家合住。
看着有点后世的北京老破小的四合院和大杂院那味儿了。
何呦呦隔着河堤看到对面大呼小叫的林海,心里把城内地图重新修正一下,准备回去描到纸上。到了李家近前,不用问,都知道哪一家是,因为就那处人多。
“那就是李家了。”徐寻指着人群停住脚步,忽地想起,路上只顾着聊姑姑和表妹进城后的生活,似乎还没说是谁来找李家的麻烦。
爱看热闹大概算得上是中华上下几千年最大的传承,何呦呦站在街头,看着街尾一圈又一圈的围观群众如是想。
双胞胎心灵感应让徐步也跟着想起来了,忍不住笑:“都忘了说,来找李家麻烦的是跟李春杏一起放契出来的小娘子的兄弟。”
这个小娘子幼时,父母为养家将她典卖给朱家当仆。
十年来,小娘子的兄弟都长大成人了,为了弥补自小离家的女儿|姐妹,在契书到期之前,家里就给这个小娘子相了人家。
相中的人家正是李家隔壁一户姓周的粉匠之子。
李春杏跟周粉匠的儿子自小相识,颇有些暧昧,放契归家之后更是勾得人神魂颠倒,若不是宋三明这门好亲事出现,十之七八会嫁到周家。
周粉匠夫妻瞧不上李春杏,背着儿子跟那小娘子家说了亲,偏偏李春杏还不知避嫌,收了那周家儿子送的钗。
“这个钗乃是那小娘子家跟周家交换的信物,偏巧让买了肉来周家送节礼的小娘子兄弟给瞧见了。”徐寻说到这,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下。
徐步回首看自家姑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