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出现在眼前。一切似乎都没变。
回家的路上,老杰克絮叨着家常:“今儿个种玉米,手脚麻利的都下地了,嫌我这把老骨头碍事,就留我看家。你奶奶啊,又钻她那小菜园去了,巴掌大的地方,也不知道她一天天怎么待得那么久……”
到家后,老杰克招呼独孤博一家坐下,自己则拉着杨晋去泡茶。堂屋里,老杰克好奇地跟独孤博聊着天,问东问西,特别是对独孤博的“冻龄”之术充满了好奇。杨晋给众人沏好茶,便想去地里把家人叫回来。他要带他们离开圣魂村,去往天斗城。这片土地,以后只会是珍藏心底的回忆了,再不需要面朝黄土背朝天。
行走在熟悉的田间小路上,四眼欢快地跟在身旁。蓝天如洗,白云悠悠,路边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唱着归乡的歌谣……
……
时间到了下午三点,地点在村中心的武魂殿前空地上。事件:全村大宴!到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推杯换盏间,洋溢着浓浓的喜庆。
“老头子!不能再喝了!”奶奶春艳一把夺过老杰克手里的酒杯。
老杰克伸手想抢回来,却被杨晋拦住。他嘟囔着:“今天高兴!老婆子,就让我再喝一杯嘛!”
杨晋也劝道:“爷爷,待会儿还要赶远路呢,真不能喝了。”
一听“赶路”,老杰克立刻把脸一板,像个闹别扭的孩子:“赶什么路?!我才不去那劳什子天斗城!那里有咱家的田吗?有咱家的地吗?没有田没有地,那还叫啥日子?”
杨晋闻言,松开了阻拦的手。老杰克颓然地趴在桌子上,嘴里不停地数落着那个从未踏足过的天斗城如何不好。杨晋看向奶奶,轻声道:“奶奶,让爷爷喝吧,醉了……或许反而好些。”
“让他喝吧。”独孤博递过来一个“我懂”的眼神,声音沉稳有力,“身体的事不必担心,我保他活到百岁无虞。”
春艳奶奶看着老伴儿斑白的鬓角,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自己也端起一小杯酒:“那……我也陪你喝点。”这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村子,纵然清苦,却也承载了她一生的悲欢。
“爸!妈!你们这是干啥!”养父杰伦仰头灌下一大杯酒,看着自家爹娘,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和心疼,“阿晋出息了,要接咱们去城里享福!这是天大的好事!你们该高兴才是!”
养母秋娅也附和道:“阿伦说得对,爸妈,别让阿晋为难了。”
咚!
独孤博将酒杯轻轻顿在桌上:“好了,都少说两句。亲家公亲家母在这方水土生活了一辈子,舍不得,人之常情。”
杰伦等人看着独孤博那张年轻英挺的脸,再看看父亲布满岁月沟壑的苍老面容,一时不知是该羡慕还是该感慨。
时间在喧闹中流逝。一个多小时后,杨晋小心翼翼地将喝醉的老杰克抱上马车,安置在柔软的沙发座椅上。接着又从独孤雁手中接过同样醉意朦胧的春艳奶奶,再将独孤博扶着的杰伦等人一一安置好。宽敞的车厢里,杨晋的至亲们沉沉睡去。另一个车厢则塞满了老杰克他们舍不得丢弃的“家当”——磨得油亮的农具、老旧的纺车、甚至还有几坛腌好的咸菜。最后一辆马车上,坐着杨晋、独孤博、独孤雁、叶泠泠,以及杨晋的大哥杰瑞、二姐杰尼和她新婚不久的妻子马欣怡。大嫂马欣怡的娘家人,以及养父杰伦的妹妹杰惜一家,则需要稍后自行收拾妥当再前往天斗城。杨晋自然留足了丰厚的路费——他们原本连去天斗城的盘缠都没有。
老杰克已经选好了新村长,杨晋还拿了每家十枚金魂币。不敢多拿,怕遭贼。
一人得道,福泽亲邻,不外如是。车轮滚动,载着圣魂村的血脉与记忆,驶向远方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