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Chapter 17
一辆定制版黑色红旗停在戒备森严的大院门外,车门打开,贺青昭从车里下来,警卫恭敬地放行。
贺青昭进入院内,沿着两块草坪相夹的曲折小路往独栋别墅走。他刚到别墅门前,手机响了,以为是程嘉茉打的,掏出来一看,竞然是唐敬尧。“四哥。”他接通电话,走去了右手边的一株西府海棠树下。他跟唐敬尧原本没有任何交集,年初在贺宗浔的撮合下,两人携手开拓东南亚市场,这才有了合作。
几次接触下来,他看得出,唐敬尧这个人虽然一副六亲不认的狠辣样子,但为人挺正,能处。
唐敬尧比他大两岁,熟悉之后,他也就跟着贺宗浔一样,称唐敬尧一声"四哥″。
这声"四哥”,不光是对唐敬尧江湖地位的一种肯定,更重要的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用贺宗浔的话说,唐敬尧骨子里有一股江湖草莽气,重情重义,与他关系亲近的人都叫他四哥,而他也很受用。
一声四哥,能替你摆平很多事。
贺青昭站到西府海棠树下,笑着说:“四哥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什么事不成?”
唐敬尧说:“容沉托我问你,有没有空去南城喝茶?”贺青昭笑了声:“四哥什么时候成了容沉的传话筒?”唐敬尧被揶揄了也不生气,声音淡淡道:“容沉也只是传话的。”言外之意,真正请他的人并不是容沉。
贺青昭心里有数了,低笑一声:“我记得四哥说过,商人最好不要站队。唐敬尧说:“我是纯商人,但你不是。”
贺青昭温润地笑道:“四哥应该知道我们贺家跟你一样,不站……唐敬尧截住他的话:“贺家是贺家,你是你。话我已经带到,去不去是你的事。”
挂断电话后,贺青昭转身走进别墅。
贺荣安坐在沙发上,淡淡地看了他眼,以命令般的语气说道:“好好做你的生意,别跟容家那位走太近。”
贺青昭坐到贺荣安对面,讥讽地笑了下:“那我应该跟谁走太近,要不贺书记给个明确的指示,您希望我跟谁来往,不希望我跟谁来往,列个红头名单出来。”
“混账!"贺荣安用力拍了下茶几,震得上面的茶杯都跳了跳,“你就是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贺青昭单手拽松领带,颓唐地往沙发上一靠,神态痞懒地说道:“如果是别人,我可能还会装一下,在您面前,我就没必要装了。毕竞贺书记都没装,我这个当儿子的怎么好意思装?”
贺荣安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听宗浔说,你在西海养了一屋子的宠物。”
贺青昭坦然承认:“对,因为在想得到的年纪没得到,所以成了执念。“末了,他笑着补充一句,“就像您一样,年轻时想娶的女人没娶到,娶了个不喜欢的乡下妹,大权在握后,立马抛弃糟糠之妻,找了个与白月光想象的替身陪在身边。”
贺荣安脸色一沉,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用力朝他砸了过去,正好砸到他额头上。
贺青昭额头被砸出血,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仍旧一脸淡然。贺荣安皱着眉头喊来保姆:“带他去
“不用了。“贺青昭站起身,冷声说道,“死不了,不劳贺书记费心。”贺荣安气势弱了下来:“我跟你妈之间,那是我们上一辈的事,与你无关。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儿子。我虽然再婚了,但并没有孩子。”贺青昭笑了:“说得好像你有皇位要传给我似的。”“你就不能好好说话?"贺荣安板着脸吼他,“非要阴阳怪气,每句话都带刺?”
贺青昭用力咬着后槽牙,腮肌绷得紧紧的,鲜血从额上流下,顺着走势凌厉的下颌骨流到身上,染红了白衬衣。
贺荣安看着他额头上的一抹殷红,心有不忍,让保姆拿来药和纱布为他包扎伤囗。
“上面成立了督导组,下个月就要去南省,这时候你最好别跟容家那位走太近。容家不出事则罢,一旦出事,你也会受到牵连。”贺青昭冷笑了声:“你是担心连累到你自己吧?”贺荣安反问:“你是我儿子,你跟我难道不是一体的?”贺青昭偏开头,冷着脸不说话。
贺荣安又说:“别人不管我们父子之间和不和睦,他们只知道你姓贺,是我贺荣安的儿子。我要是出事,你以为你能好过?”贺青昭脸色更冷了,周身气压很低,眼里仿佛覆了一层薄冰。他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满脸冷漠。
贺荣安语气缓和了下来:“你要是真的喜欢那女孩,而那女孩也清白可靠,爸不反对,毕竞咱们家不需要联姻。我是担心你着了道。”贺青昭冷笑:“怎么,你还担心我吃亏?”贺荣安说:“吃亏倒不至于,以你的性格,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你吃亏。我是怕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贺青昭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能有什么麻烦?”“如果那女孩是你对手安插在你身边的,或者说她知道你的情况,有心接近你,利用你。到时候就算你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也必然会被影响。”贺青昭连冷笑都懒得冷笑了,垂下眼不说话。贺荣安探过身拍了拍他手臂,语重心长地劝道:“儿子,听爸一次,我总不可能害你。你也不小了,在商界历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