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很慢地眨了下眼,茫然地看着她,一时分不清,她对他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紧接着,她俯身朝他伸出了手,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闹脾气的不懂事的孩子。
说不难过失望是假的。
可沈蒲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没出息地握住了她的手,起身同她一起出去了。
出去后,林阮云又命崖儿备水,待沈蒲沐浴出来,恰好天色也将将开始渐暗。只是回屋的沈蒲却没有再像往常一样黏在她身边,只是静静坐在妆台前心不在焉地梳发。
而拿着书坐在榻上的人,许久也不曾翻动,不多一会儿,林阮云眼眸微动,抬眸朝妆台的方向望去。
沈蒲背对着她,但那铜镜却清晰地倒映出他姣好的脸,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镜子里的人眨了下眼睛,视线缓动,却猝不及防与镜中的她四目相对。沈蒲梳发的动作一停。
然后便从镜中看到林阮云将书放下,起身朝他这边走来。沈蒲慌忙收回视线,很快一道阴影从他头上笼罩下来,林阮云来到了他身后,负手而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安静的目光中,好像带着一点…疑惑。他略有些紧张地微微敛息,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里的檀梳,在他快要受不住她这般的目光,想要回头时,她忽的伸手勾起他的一缕发丝,用指尖轻捻。又软又滑。
如同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林阮云脸上浮现出几分兴味来。发丝传来被牵动的感觉,偏偏她的动作又极轻,沈蒲一动不动地神态柔顺地坐在那里,垂眸任由她把玩。
一时所有的感觉全都集中到到她手中的发丝上,说不出的痒意从后背的脊缝中爬上来,不禁令他有些难耐。
蓦地,肩上微微一沉,沈蒲下意识抬眸,便从铜镜中看到她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俯身透过铜镜注视着他的脸。
沈蒲怔怔看着镜中他们两个人的脸相互依偎,当真如同一对恩爱眷侣一般,一时看得发痴。
镜中她的唇翕动,在他耳边吐露出蛊惑般的话语:“我来为你梳发可好?”林阮云对掌心的发丝几乎是爱不释手,再一看到沈蒲安静的任由她如何的模样,好像她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一般。她的心也不由得松快几许或许即便让沈蒲知晓她要与胡家结亲一事,他大抵也是会理解她的吧。何况自古女子三夫四侍,天经地义。即便她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她若要与何人结亲,也不是他可以置喙的。
虽是这样想,不知道为什么,林阮云却还是前所未有地犹豫着,没有一点开口的意思。反倒只想与他亲近,想要再对他好一些,来缓解心底的那块不安。正想着,耳边传来了沈蒲犹豫的声音,“妻主,今日我去见昨晚的那个刺客了。”
林阮云的眼神微微暗了些,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嗯,然后呢?”他镜中的脸浮现出淡淡的愁绪。“她与我说了许多……“说了什么?”
沈蒲心里藏不住事。今日赵无轻说的那些话,一直在他的心头压着。可他拿不定主意,又无处诉说,现下妻主对他如此体贴,他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不由自主靠进了她怀里,凝视着不远处的灯烛,轻声道:“她说我很像她的一位皇叔。”
“皇叔?”
沈蒲点了点头,“她说她的那位皇叔于她有养育之恩,只是因为不满意南契国主安排的亲事,在她十岁那年,一个人偷偷离开了南契,只听说是来了大灵,后来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说到这里沈蒲的表情有些难过,“她还说,我与她的那位皇叔生得极为相似,他很可能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林阮云垂眸看了他一会儿,扶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脸转过来,与他对视,“你可是想知道她与你说的这些是真是假?”沈蒲默了默,许久才道:“妻主可以帮我吗?我想知道有关他的事情,但却不想从旁人口中得知,就连真假也无从分辨。”林阮云看着他有些黯然的神情,也不想让他失望,便道:“好,我这两日便安排人去查,但你莫要再去柴房找她了,那人不是什么好人。”她口中的那人,指的自然是赵无轻。
沈蒲瞬间睁圆了眼睛,从她怀里起来,“不是好人?”林阮云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了点头,含糊应了一声,便顺手又将他重新拥进怀里。
怀里温热的身体,既柔软又富有弹性,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将沈蒲抱在怀里的感觉如此之好而埋首在林阮云怀中的沈蒲,以为她是在安慰他,才将他抱得这般紧。心口渐渐变得滚烫,尽管他对他那个父亲并无多大兴趣,但若能让妻主对他多用几分心,他不介意表现得更难过一些。他当真是爱极了与她气息相融,紧紧相贴的感觉。自然是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抱着,安然享受着她的抚慰。
大
林阮云本以为沈蒲会听话,谁知他隔三差五还是会悄悄往柴房去,虽然知道他们什么都没有,但她还是没法不在意。可又不想在沈蒲面前表现出来,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林阮云放下手中赵无轻整理好的册子,亲自去了柴房,准备将人给放了,眼不见为净。到那儿的时候,看到柴房中的场景,林阮云的脚步微微一顿,眼神中霎时渗出了丝丝寒意。
柴房中,赵无轻与沈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