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也察觉姐姐的反应不大对劲,也不敢说话,乖乖地躲在她身后。随后流裳又看向林阮云,眼神透着说不出的痴缠,“不知林相可有要对太后说的话,奴才回去正好带给太后。”
林阮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将手放到火铳上抚了抚,用公事公办且冷淡的语气道:“微臣没什么要说的,既是太后的懿旨,微臣自当遵从,不敢有违。大
玉华殿中,宫侍将迤地的绣着瑞云的金丝锦帘拉开,露出了里面的玉帘和呈六扇展开的楠木屏风,摆在殿中的兽炉丝丝缕缕地飘出乳白色的涎香,与珠帘缠绕在一起,慢慢地向上攀升,最后消失。接着端着各种珠饰与华服的宫侍们鱼贯而入,用月纱织南珠装点的屏风后面,倒映出一抹绰约的身影,同时响起衣物摩擦发出的案窣声。流裳回来后,将方才林阮云的话,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她真是这样说的?”
里面传来一道慵懒,漫不经心的声音。
跪在珠帘外的流裳的点头,“是。”
很快里面便响起一声轻嗤,“她若真事事遵从哀家的话,倒也省事。”话落,他又淡淡道:“你可有提及哀家身子不爽利?”流裳默了默,又将头低下了些,“提了……但是胡将军也在那儿,恐惹人嫌疑,大人怕是也不好多说。”
里面静了下来。
流裳的心却提了起来。
“胡将军?”
好一会儿里面才再次传出声音。
流裳稍稍松了口气,“是,奴才方才过去,胡将军已经在那儿了,只是没想到她的弟弟也在,奴才瞧了一眼,出落得倒是标致。”大抵在佩戴珠饰,里面传来清脆的金玉叮当碰撞的声响。“胡将军找她,带着她弟弟做什么?”
流裳眼神微微一闪,“怕也不是胡将军带的,奴才瞧她那弟弟作侍从打扮,大抵是跟着偷偷进宫的,虽缺了礼数,也有几分与众不同的机灵劲儿,的确是惹眼讨喜。”
“她呢?”
声音听不出一丝喜怒。
流裳露出为难似的表情,“……大抵是碍于胡将军的情面,林相并未责备。”里面再度静了下来。
只剩下宫侍服侍的声音。
偌大的宫殿,跪着的流裳忽然有一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即便面上勉强保持着震惊,但这时一滴汗忽然从他额角滑落,暴露了他不安的心绪。不知道过了多久,流裳的腿已经跪到没有知觉的时候,里面才似想起他一般,出声准许他离开。
当他扶着门框出来的时候,忽然有一种重见天日,死里逃生的错觉。流裳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走后不久,殿中的宫侍也缓缓退了出来。一名拿着信件的便衣男子又进了殿,他将信递给宫侍,又由宫侍转交。信件被拆开的声音传来。
过了一会儿,男子没有等来对信中一事的回答,而是听到屏风后淡声的询问。
“胡将军的弟弟……来年该十八了吧。”
………是。”
烧纸的味道飘了出来。
“哀家也是十八进的宫……”
晚间,当林阮云进屋,看到床上熟睡的沈蒲时,扶额叹了声气。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回忆起昨晚和沈蒲睡在一起时的温暖和香甜,又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朝床边走了过去。
看到他熟睡的面容,林阮云手指微微一动,又艰难收回握紧,继而眼神微微一沉,似乎狠下了心,不带任何犹豫转身的时候,她的袖子忽然被扯住了。“别走。”
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
紧接着后背便贴上一具温暖的身体,顺便还用双臂环抱住了她的腰。“我知道你的心思。”
林阮云一怔,想要拉开他手的动作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