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说?是皇后不让你们说的?"裴玄临蹙眉。“是,娘娘不让奴婢们说,只说让奴婢们伺候好陛下和刚刚那位宫女,说待陛下尽兴,让奴婢们提及册封刚刚那位宫女为采女。”裴玄临的眉头皱得更紧:“皇后说的?皇后真这么说?”“是,奴婢们不敢有半句虚言。”
“去把皇后给朕叫回来!快去!朕就在紫宸殿大殿等她,叫她到大殿来见朕。"他下令道,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焦急。梅园中,心腹宫女急匆匆赶来,面色惊慌,宫女的出现打断了凌枕梨与谢道简继续暧昧。
“皇后殿下,您赶紧回去吧,陛下正找您呢!”凌枕梨匆匆走在回宫的路上,心中乱作一团。方才与谢道简的近距离接触让她心绪不宁,既感罪恶,又有一丝莫名的悸动,而此刻,又要去面对裴玄临,她真不知怎么面对好。尤其是她还穿着宫女的衣服。
当她悄悄从侧门溜进寝殿,正准备换回常服时,殿门突然被推开。裴玄临站在门口,面色阴沉地看着她这身宫女打扮。“陛下……
凌枕梨心中一慌,手中的木簪掉落在地。
裴玄临走进殿内,目光如炬地扫过她全身。“你去哪了,我问你的宫女她们也不说,我叫宫女带你到大殿,你怎么跑寝殿来了?还有,你怎么穿成这样?”
他的声音平静,但在凌枕梨听来,却透着山雨欲来的危险。凌枕梨急中生智,跪倒在地,泪水应声而落:“陛下恕罪!妾也是不得已啊!”
裴玄临一愣,原本的疑怒被这突如其来的泪水打散了几分,过去除了调情,他和薛映月是从来不用这些生分的称呼的,他赶紧上前扶起她。“你这是做什么,起来好好说话。”
凌枕梨靠在他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妾听闻朝臣们逼陛下选妃,自知久未有孕,有负圣恩,想着迟早要有新人入宫,倒不如……倒不如由臣妾亲自为陛下挑选几个可心的人……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观察着裴玄临的神色,继续哭诉,“可是妾心里难受,想起陛下将来会宠爱别的女人…这才扮作宫女去梅园散,,……裴玄临听后,既心疼又愧疚。
他轻轻擦去她的眼泪:“阿狸,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选妃,我答应过只有你一个人,就不会食言。”
“可是子嗣之事怎么办,“凌枕梨哽咽道,“我久久未有身孕,朝臣们都在议论我……
“子嗣之事又急不得。"裴玄临安慰道,“孩子又不是说怀就能怀上的,许是你在宫中压力太大,不如这样,我带你去江南散散心吧,我以前不是承诺过你,将来带你到江南游玩吗,我们这就去吧。”凌枕梨止住哭泣,迷茫地抬眼看他:“你说真的?”“君无戏言。"他微笑,“政务暂时交给岳丈大人处理,我陪你好好游玩一番,说不定你心情舒畅了,孩子也就来了呢。”凌枕梨终于破涕为笑,依偎在他怀中:“好,那我们就去江南。”然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裴玄临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谢道简夜晚进宫的事,一个臣子拿着皇后的令牌进宫,进宫还不拜见皇帝,能是做什么呢。
但他选择不问。
有些事,不如不知道。
此刻怀中人的温度是如此真实,他宁愿相信她的说辞,相信这一切都源于她的不安与爱意。
“所以咱们不哭了。”他轻抚她的背,“快去换下这身衣服吧,以后都不要哭了,我都要心疼死了。”
凌枕梨乖巧点头,暗自松了口气。
夜深了,紫宸殿的灯火渐渐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