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存在和爱意。
翌曰。
凌枕梨是在裴玄临温柔的轻唤和亲吻中醒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满一室暖意,昨夜的风雪雷霆早已消失殆尽,仿佛只是一场梦。
“阿狸,醒醒,该用午膳了。”
裴玄临早已起身穿戴整齐,坐在榻边,眉眼间满是宠溺和温柔,“我特地从江南带了许多好吃的点心和小菜,就等着让你品尝了。”凌枕梨睁开眼,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她笑着答应:“好,去长春。”起身后,裴玄临亲自伺候凌枕梨梳洗,为她描眉梳妆,挑选衣裙,甚至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罗袜和绣鞋,每一个动作都极尽温柔呵护,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
两人浓情蜜意,一同用了午膳。
席间,裴玄临细心为她布菜,讲述他在江南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她片刻。
刚放下筷子,便有将领前来禀报,皇宫各处宫门已陆续被攻破,残余抵抗正在被肃清,请殿下移驾宫中,主持大局。听完,裴玄临的神色瞬间变得冷峻威严起来。他站起身,对凌枕梨道:“阿狸,你且在府中等我,我去去就回。”凌枕梨心中突然想缺了一块,空落落的,她猛地抓住他的衣袖,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眼中充满了不安:“不行,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你把我带在身边吧,三郎,求求你,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我会害怕。”分离的创伤太过深刻,凌枕梨好不容易过了半天好日子,眼看着幸福又要消失,她再也无法忍受哪怕片刻的分离,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雨,紧紧抓着表玄临,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裴玄临看着她这般模样,万般不忍她伤心流泪,所有关于危险和不合时宜的考量都被抛诸脑后。
他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拭去她的眼泪:“好,好,你别哭,我带着你,但你要乖乖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知道吗?”凌枕梨立刻破涕为笑,用力点头。
裴玄临不在的日子,她哀求过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裴玄临是唯一一个不用大道理和安危搪塞她抛下她的。
还是裴玄临最好了。
皇宫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昔日庄严神圣的宫阙,随处可见打斗留下的痕迹,血迹斑斑,尸体已被初步清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裴玄临的军队已完全控制了局面,士兵们正在各处巡逻清点。然而,最高的那座城楼之上,却仍聚集着一小簇负隅顽抗的力量。裴裳儿身着皇袍,手持长弓,此刻的她发髻散乱,看着不免有些狼狈,但眼神却依旧疯狂,就像穷途末路的困兽。
裴玄临大军压境,将城楼下围得水泄不通。舞阳长公主裴神爱也在阵中,能这么快打进来,还要多亏了她手中有三千西北军。
裴神爱此刻正扬首高喊:“裴裳儿,你大势已去!还不快快献上降表,写下退位诏书,将裴唐江山归还于它真正的主人!”“真正的主人?哈哈哈哈!”
裴裳儿发出凄厉而疯狂的笑声,她猛地拉满弓弦,箭尖直指下方的裴玄临,“裴玄临你这乱臣贼子,这天下是父皇传于朕的,朕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你裴玄临,篡国逆贼,人人得而诛之!还想让朕退位,做你的春秋大梦!朕就是死,也绝不会将这江山拱手让于你们这群贱人!”她已是强弩之末,但那拼死维护帝王尊严的疯狂气焰,依旧令人心惊。裴玄临面沉如水,眼中杀机毕露。
他缓缓抬起手,身旁的侍卫立刻递上一张强弓,他搭箭拉弦,瞄准了城楼上那个疯狂的身影。
无需再多言,唯有彻底终结,才能为这一切画上句号。而站在他身侧的凌枕梨心脏抽搐,裴裳儿是知道她的秘密的,也知道她杀的那些人和做的那些恶事,万一裴裳儿在最后时刻,不管不顾地将这些吼出来,哪怕裴玄临最终胜利,这些事也会成为他们之间永远的毒刺。她必须死,赶紧死!
几乎是本能反应,凌枕梨以惊人的速度,趁旁边的士兵在看好戏,猛地从他手中夺过一张弓和一支箭。
她的动作快如鬼魅,甚至抢在裴玄临离弦之前。“嗖!”
一支羽箭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激射而出。几乎在同一瞬间,裴玄临的箭也离弦了。
两支箭,如同两道夺命的流光,一前一后,精准无比地射向城楼上的裴裳J儿!
“噗一一”
第一箭,来自凌枕梨,直接洞穿了裴裳儿的喉咙,将她所有未及出口的话语彻底扼杀。
第二箭,来自裴玄临,剑狠狠地射穿了她的心口,一箭穿心。裴裳儿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疯狂和愤怒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愕与不甘。
她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鲜血从喉咙和心口的窟窿里汹涌而出。
她手中的弓坠落在地,身体晃了晃,随即直直地从高高的城楼上栽了下来楼下,几名侍卫迅速上前,好歹在她重重落地之前,用身体和盾牌缓冲了一下,保住了她的一具全尸。
一朝帝王,就此陨落。
皇帝毙命,剩下的人最后的抵抗意志彻底崩溃,宫内残存的守军纷纷丢弃兵器,跪地投降。
大局已定。
大将军陈饶眼见最后一丝希望破灭,长叹一声,丢下兵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