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若是从前的凌枕梨听了,恐怕会感动得落泪,还会让她心软,但此刻,她听在耳中,只觉得无比虚伪可笑。凌枕梨嗤笑一声,毫不领情,甚至带着几分讥诮:“那你都这么说了,就赶紧滚吧。”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讨厌我,我只是想关心你发生了…”“你看不出来我不想告诉你吗!你为什么非要把事问清楚不可,烦不烦啊!”
她的话像一把钝刀,狠狠割在房闻洲心上。看着凌枕梨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疏离和厌恶,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让他心脏骤然紧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房闻洲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变得沙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凌枕梨看着他这副仿佛深受伤害的模样,只觉得讽刺到了极点。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对,我知道了。”
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知道你房闻洲接近我,对我示好,不过是为了替房卢两家报复薛崔两家,报复我父母和你父母当初废弃婚约之事,因为此事你房家恨毒了我薛家,所以你便想借此机会报复在我身上,不是吗?”凌枕梨向前逼近一步,目光锐利,直直盯着他,眼中的懊与恨尽数展露。“你现在已经成功了,睡过仇人的女儿了,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满意?既然已经报复完了就痛快滚远点吧!别再让我看见你这张虚情假意的脸!否则我京去禀告陛下,治你一个犯乱之罪,砍了你的头!”“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房闻洲急切地想要抓住她的手臂,却被她猛地甩开,但他还是快速说着,“我接近你真的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是为了伤害你!我也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他的解释仓促而混乱,言语真情实感,也充满了痛苦,是试图挽回什么,但从开始,就什么都没有。
所以凌枕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动摇,只有无尽的疲惫和厌烦。
她甚至懒得再去分辨他话里的真假,因为这一切对她而言毫无意义。“你还是省省吧,房闻洲。”
凌枕梨打断他的辩解,语气里充满了不耐。“你的喜欢,我根本就不需要,我还有事要忙,所以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吧。”
说完,她绕开他,要继续往前走。
房闻洲看着她冰冷决绝的侧脸,心碎成了童粉,却仍存着一丝卑微的希冀,哑声问道:“你要去做什么事,很急吗?可以告诉我吗?”凌枕梨不明白,难道是她没有表达清楚吗?她话里的意思难道不是她根本就不喜欢他,想让他滚远点吗?
为什么他还不走?
她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转过头,看着房闻洲。“我要去把杨崇珩和萧还整杀了。”
房闻洲瞳孔一缩,显然被这个答案惊住了。但震惊过后,涌上心头的是更深的担忧和心疼。凌枕梨恨毒了萧崇珩,想要亲手了结他的家人他太能理解了,可她一个人去面对杀人的凶残场面,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房闻洲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陪你去。”
凌枕梨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是疯了吗,房闻洲。”
“没有。”
“你为什么要去,我有说过我会带上你吗?还是你觉得,只要你开口了,我就一定得带上你,你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凌枕梨的讥讽像鞭子一样抽过来,房闻洲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固执地看着她。
“天牢那种地方,阴森复杂,杀人又不是什么轻飘飘的小事,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陪你去,万一有事,也好护你周全。”他的语气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那眼神深处的担忧和守护,不像全然作假。
凌枕梨愣了片刻。
她预想了他的各种反应,或许是继续纠缠解释,或许是恼羞成怒,或许是心碎离开,却唯独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要去杀人,他竟说要陪她去,护她周全?
啊,糟糕。
又心软了。
最终凌枕梨没有再说出刻薄的话,只是极其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径直向前走去。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房闻洲赌了一把,跟在了她的身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果然,她没拦。两人一前一后,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人彼此之间,隔着化不开的纠葛。
大
天牢深处,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凌枕梨在内侍的引领下,穿过一道道沉重的铁门,最终停在了一间独立的牢房前。
牢房还算干净,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和禁锢感,却无处不在。牢房里,一个锦衣华服已变得脏污褶皱的年轻男子正靠墙坐着,正是舞阳长公主长子杨崇政。
萧崇珩同母异父的亲哥哥。
他听到动静,抬起头,原本俊朗的脸上满是憔悴,但在看到凌枕梨的瞬间,眼中猛地爆发出惊愕与一丝希冀。
“太……太子妃?"他猛地扑到栅栏前,“太子妃,你怎么来了这,新帝没有杀你?我母亲和弟弟呢?他们怎么样了!”凌枕梨没有理会杨崇政的话,她挥了挥手,示意引路的内侍先退下,只留着看守的狱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