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切希望父亲能够站在裴玄临这边,让裴玄临早日离开江南。
大
京城丞相府
方才马车里的癫狂与迷乱,肌肤相贴的滚烫,几乎要将灵魂都撞出躯壳的冲撞,都随着踏入丞相府的大门而冻结,火熄灭了,开始慌悸后怕。凌枕梨发冷,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那件被揉皱的外衫,头垂得极低,甚至不敢去看走在身侧的薛皓庭,更不敢去想即将要面对的一切。薛文勉要是知道了她又跟薛皓庭……定然会惩治她,之前就是这样,薛皓庭是他的亲儿子,她又不是他的亲女儿,自然惩罚都要她受着。薛皓庭唇线紧抿,见凌枕梨惶恐不安,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你在怕什么?"他轻声询问。
凌枕梨只觉得今夜里格外的冷,控制不住地发颤。“没什么。”
厅堂里灯火通明,亮得有些刺眼。
薛文勉端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并未歇下,依旧穿着白日里的常服,手边一盏茶早已没了热气。
崔悦容不在了,看来是熬不住困了去休息了,崔皓序也回了崔家。薛文勉并未抬头看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目光只凝在手中一卷书上,然而那书页,却许久未曾翻动一下。
空气凝滞,薛皓庭和凌枕梨都没敢说话。
凌枕梨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膛,她忍着走到厅中,福了福身子,声音细若蚊纳,喊了一声:“父亲。”薛皓庭也跟着行礼,声音低沉:“父亲。”薛文勉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将书卷轻轻放在了手边的茶几上。只一声轻响,就让凌枕梨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她不想再被禁足了,也不想挨骂。
薛文勉缓缓抬起眼,目光先是落在凌枕梨身上,那目光并不锐利,甚至称得上平静。
看到她微肿的唇瓣,散乱的鬓发,以及那即使努力整理过却依旧能看出狼狈的衣襟。
凌枕梨感到那目光所及之处,皮肤都泛起一阵冰冷的战栗,她下意识地将头垂得更低,手指紧紧绞着袖口。
薛文勉的目光并未停留太久,继而转向了薛皓庭,他的视线在薛皓庭微敞的领口处停顿了一瞬,那里有一道不甚明显的红痕,一看就是情动时被女人无意间抓挠留下的。
事已至此,不言而喻。
薛文勉的眼神骤然深了下去。
“你们还知道回来,不错。”
薛文勉终于开口,声音平直,听不出丝毫情绪,却比任何厉声斥责都更令人胆寒。
………是。"凌枕梨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去了何处,这般时辰?”
薛文勉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闲话家常,然而那内容却让凌枕梨紧张得血液几乎凝固。
她张了张嘴,想编一口托辞,但在薛文勉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注视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薛皓庭不愿让凌枕梨为难,于是上前一步,挡在了凌枕梨身前,沉声道:“父亲,是我的错,是我引诱阿狸在先。”“哦?"薛文勉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冰冷的重量,“你跟我说这些,怎么,我还得夸你厉害不成?还得为你骄傲自豪,觉得我的儿子真有出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两人的神经上。凌枕梨的脸瞬间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她甚至能感觉到薛皓庭身体的僵硬。
薛文勉缓缓站起身,常年居于上位的威压此刻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整个厅堂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令人窒息。
他一步步走近,目光如冰冷的探针,在他们之间来回巡视。最终,他停在凌枕梨身前。
“阿狸,我教育过你多少次,少接触你哥哥,你是一点都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凌枕梨浑身一颤,向后缩去,颤颤巍巍:“对不起父亲…我不该……“父亲!"薛皓庭急声开口,语气带着恳求,“全是我的错!是我混账!是我鬼迷心窍!不关妹妹的事!您要责罚就责罚我!”“你还有脸说!"薛文勉眼中燃起压抑不住的怒火,指向薛皓庭,“家里怎会出你这等不知廉耻,罔顾人伦的孽障!如今圣上刚登基,一个相府公子光禄卿,一个前太子妃今尚仪,你们两个!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凌枕梨吓得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羞愧委屈的眼泪掉了下来。
薛皓庭依旧挺直着脊背,将凌枕梨护在身后,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辩白的声音。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再怎么辩解,他也是做错了。薛文勉的目光从薛皓庭脸上,慢慢移到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凌枕梨脸上,那怒火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他也是把凌枕梨当亲女儿培养的,如今两个孩子做出这等事来,他痛心又失望。
薛文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骇人的冰冷与决绝,像是准备解决掉他们两人其中之一。
“父亲……"凌枕梨见状吓得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地试图通过认错获得宽恕,“求求父亲,这事不怪哥哥……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我不该那么晚还不回家……我……
她无法说出那个真实的理由,只能重复着苍白的自责。“你闭嘴!"薛文勉猛地喝道,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绝对的威严,瞬间扼住了凌枕梨所有的哭声和言语。
薛文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