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还需他自己想办法,宫中禁军与太子关系甚好,想来舞阳公主不会拒绝。”
吃了定心丸,凌枕梨总算浑身松弛下来,听完薛文勉的建议,她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父亲也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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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映雪,即刻绞杀。”
夜里的皇宫青砖地面渗着寒气,月光照在宫墙上泛着惨白。事发后巡逻侍卫全面巡查皇宫,接连不断的脚步声在廊柱间回荡,灯笼的光晕在风里忽明忽暗。
裴裳儿甚至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轻飘飘一句话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奔劳了一个晚上,她的发髻有些松散了,衣裙上也沾染了杨承秀的血。谢道简闻言一惊,略带踌躇:“现在还没有确凿的物证,只有其侍女一面之词,何况,崔映雪是御史之女,丞相的内侄女”“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与此事有关的人一律格杀勿论,不用来回禀了。”裴裳儿睁眼睛,烦躁地摆摆手。
太医诊断,驸马中的情毒异常凶悍,若不是伤痛让他保持理智,肯定会出事。
杨承秀刚刚服下解药睡下,太医为他包扎时,裴裳儿见着那些源源不断往外出血的伤胆战心惊,大腿上的伤几近深可见骨,难以想象杨承秀忍得有多辛苦,就算把伤害他的人千刀万剐,也难抵她心头之恨。见裴裳儿失去理智,谢道简只好跟一旁的裴玄临说。“我是觉得,御史之女,怎会如此熟悉宫中结构,有机会给太子妃与驸马接连下药,此事定有蹊跷。”
裴玄临周身散发着刺骨寒意,听完谢道简说的,良久,他开口:“令刑部严刑拷打,务必让她们吐出实话,天亮之前问不出有用的,杖毙。”“崔映雪兄长崔皓序已到长郡任府尹,殿下可要召回?”见谢道简是有了注意才来问的,裴玄临笑了笑,瞅了谢道简一眼。“你既已经有了主意,便不会再来过问孤的意思了,去办便是,只一点,不许放过一个。”
“臣,谨遵旨意。”
待谢道简走后,太极殿内唯余裴玄临与裴裳儿。裴玄临还想明日召见薛皓庭商议此事,毕竟崔氏是太子妃的母家,具体怎么解决也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于是他犹豫片刻,道:“时候也不早了,圣上和皇后已经睡下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裴裳儿面无表情,冷漠道:“我今晚留在宫中,一有什么消息,我要立刻知道。”
“谋害太子妃和驸马是死罪,将死之人不值得如此劳心费神,早点休息吧,我过会儿也要回宫了。”
这里没有旁人,裴裳儿不想说冠冕唐华的话,直接捅破了今夜两人之间隔的窗户纸:
“我问你,如果今夜驸马真的跟太子妃发生了什么,你该当如何。”将太子妃和驸马营救出来后,两个人今晚都在想这件事,只不过心照不宣。如今裴裳儿率先打开了话匣子,裴玄临也不妨说出心里话。“这不是太子妃的错。”
“也不是驸马的错。”
“既然他们二人都没有错,那就没什么可怪罪的了,别说是什么都没发生,就算破门而入后看到他俩不着寸缕躺在一起,我也不会怪罪太子妃。”裴玄临神情平淡,说的话倒不像假话。
裴裳儿前不久得知今晚的事完全是冲着太子妃去的,驸马受到牵连不过是自己不着急踏入了陷阱,奸人正好也想一箭双雕。“若房中的男人不是驸马你该当如何,若是太子妃被旁人…不等裴裳儿把接下来的话说完,裴玄临将她打断。“那只能怪我这个做丈夫的不称职,让自己的妻子陷入险境,别说她是被迫的,就算有朝一日她是自愿的,那我也只能怪我自己留不住她的心。”裴玄临说完,冷冷瞥了裴裳儿一眼,“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那是你对太子妃的观念,关我什么事。"裴裳儿生气了。裴玄临知道她在气什么。
裴裳儿是害怕杨承秀有别的女人,她太害怕失去杨承秀了。尤其今夜,薛映月曾与杨承秀是未婚夫妻。“太子妃与驸马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也不必耿耿于怀,杨承秀品行比我还要好一些,既然我的观念都这样了,想必他的观念要比我偏执得多,金安,你知道他爱你胜过他自己。”
裴裳儿烦闷至极,不想多说话了,径直离开太极殿。杨承秀不止一次跟她说过,他爱她绝非因为区区外表,他爱她不屈不挠,深宫求生的灵魂,可她自卑极了,她自知自己除了美貌一无是处,侥幸靠着美象爬上杨承秀的床求得庇护,也因此患得患失。尤其是看到比她更美的女人出现,薛映月,比她体态丰腴,比她妖娆妩媚,更重要的是,比她多出了一股浑然天成的自信。那是只有真正被从小宠爱的人才有的娇纵。薛映月有的,她裴裳儿通通都没有。
就连裴裳儿的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也全部都是出于报复心理,用来掩盖内心深处的自轻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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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皇宫中派出的人一批又一批,御史全家都被召进宫审问了,连崔家赫赫有名的门面大公子崔皓序都被连夜召回京中。萧崇珩在凌枕梨离开皇宫后,回了长公主府。今夜事发突然,大家都睡不着觉,裴神爱也一样,尤其是裴禅莲跟着杨崇政回了高安王府,裴神爱不由得怀疑此事跟她有关。“敬儿,有什么事明天再想吧,夜这么深了。”裴神爱一直坐在床上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