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脖子死去了。听爹姐说,他们那个时候也有发生过这种事。那时岂莱人多,一有这样的事发生他们便为老人祝寿,将他们生祭了送往山里。祭完,村内就又能安稳一段时日。可随着我长大,村人发病的概率越发的高了。”
“山神要血滋养自己,说是成神后能为我们解除病苦。”不远处的血池上空,男孩与老者缠斗在一起。红的似血线。
紫的像经络。
两相交错,像人身体里抽出来的筋撒了满地。山神告诉他,岂莱还可以成为曾经的长寿村。他们一代又一代的信,送去一个又一个老人。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与自己的兄弟姊妹诞下孩子繁衍生息。想起祝寿宴时拿刀砍了自己的薛絮柳,青年眼中浮现出切骨的痛苦:“这次太祖之后,已经没有老人可以祭。”
没有血,山神怎么成神?
五爪山与芭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平愈不为所动,抛出第二个问题:“你怎么找到我爹娘的?”族谱上对很多事都没有详记,更何况山里信息闭塞且族谱版本滞后,不可能知道她家的情况。
在不知道他们藏在血池的情况下,土地不可能做局骗不存在的人。找上林家,是青年自己的主意。
“我算出来的”他从怀里拿出龟甲:“我很善于卜卦,也是因为这个山神才会收我为徒。”
“是天意,将岂莱的生路指向你们。”
龟甲上的裂纹,明了得显出“林"字出来。在山内没有出路,只能去到山外。
山外有富甲一方的林家在,林家的当家夫人是薛氏的旁系。山人没有礼可送,可那天起太祖的额上长了角。用角来牵线,说不定可以换来岂莱村人活下去的机会。不过村里除了薛成安外,没人想去城里。
平愈不懂卦象,但认得字。
一切都能串起来了,包括紫土地曾说过的。她被说是得天独宠的天童子。
福是自己享用的,对旁人而言她光是站着呼吸,都会招来数不尽的祸事。就算爹替她说话,平愈还是对此耿耿于怀。她从小就招鬼,扰得家里人苦不堪言。
因襁褓内身体不佳常年丢魂带病,害得奴隶也落得照看不周的罪名被杖毙不少。
爹娘为她愁白头发,被行骗的道士证去不少家产。青年将龟壳交到她手上,上面还有人的体温。手指在上面触碰,能感到阵阵温热。
指尖在龟甲上描着,横撇竖捺,构成一个“林"。“林"四面都通,是能被看到、被碰到的生路。这一刻,平愈忽然悟了。
她带着龟甲跑到血池边上,指着天上的紫影骂道:“臭老头,我跟你打!”你来我往的两人同时停手。
紫土地看向被乾坤圈护着的女孩:
她现在,不是那个九重天上天资卓越高高在上的天童子了。未学法门,没有灵器,甚至连身体都比旁人弱许多。她小得像一颗落地的小果子,被人踩了就会落红,被人吃了不够塞牙。
对比能够灵珠子过招的自己,一股傲慢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抚起长须问:“今夕不同往日。天童子,现今你只是个不足畏惧的凡人小儿,拿什么跟我打?”
来时已将咒念好,有哪吒在没人会断她读条。女孩踏着罡步,指在空中写下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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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起头,气势不落下乘:“我拿天跟你打!”一雷是天闪,岂莱的人被强光照醒。
娘亲抱着害怕的孩子轻声哄着,与丈夫交耳:“怕是要下暴雨了。”守村人望向窗外,默默将自己躺回床上。
“灵珠没同你说吗?"哪吒与土地同时抬头看天,老儿颔首以拐杖指人:“我为天办事,这雷不会劈我。”
-天火雷神,地火雷神,五雷降灵,锁鬼关精。-二雷落雨,天云聚团,阴顶下罩。
骤雨将整个五爪山笼罩起来。
狂乱的雨,如石子般大的雨滴。
其余四位土地都走了出来:“怎么了这是?”山岭被砸得天摇地动。
他们商量着要不要上报天庭。
“他说了啊。”
她盯着狂而不自知的地仙,字句清晰:“但我是天童子,福祸相依。”-五帝敕下,斩邪灭精'
三雷引风来,卷起枯枝与败叶。
它在椿树上构成一双手,从苍穹里伸出来的巨手。左手坚钉,右手钉锤。
磨、擦,火星成了云内忽明忽暗的繁星
“你说我招来祸事,可我想了几遍都觉得这没道理。那些祸事哪是我带来的?”
李府内的巨蟒,苦于化蛟无门而找上她。
佟儿与小辈想救娘亲,才会向她求助。
风火轮忽然失灵,是为了叫她去解放被道人与阴神镇压的魂魄。就连岂莱的人要求得生路,卦象也指向她。“分明是他们本来就处在灾祸中,要我为他们谋福赐运才是。"1天将祸事递来,要她与哪吒平乱,带去福运。这才是福祸相依,顺天而为。
平愈懂了。
平愈悟了。
与其想这些内耗自己,不如创死这胡言乱语的老头。她身体里能锁二十四只大鬼,平愈脑子里只有信念感极强的五个字:我!是!救!世!主!
不然这些麻烦怎么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