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脑门，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活活剥下这个罪魁祸首的头皮！
却听阿祖继续淡淡道：“我和你们苏族，有血海深仇，这没错！”
“你想向我复仇，理所当然，这也没错！”
“但我强你弱，我现在甚至手指头都不需要动一动，就能杀了你，甚至杀光所有的苏族人。”
“你……！”这一刻，少年疯马的怒火，简直要将他从头到脚，彻底点燃！
阿祖又道：“因此，你虽然恨我、想杀我，以你现在的能力，却根本办不到！”
“既然办不到，那你现在就该忍气吞声、忍辱负重，想方设法的，让自己、让整个苏族，变得更加强大。”
“只有这样，在将来的某一天，你才有成功复仇的机会。”
说着，阿祖略带轻蔑的，审视着面前的少年：“而现在的你，在干什么？”
“带着一群苏族和夏延族的孩子，和其他族群的孩子，有事没事打群架？”
“这就是你的复仇方式？”
“在我面前，将本来应该深埋心底的仇恨，表现得如此强烈而直白。”
“你是生怕我不立刻杀了你？所以，才将仇恨表现得如此明显？”
阿祖微微摇头：“本来以为你会是少年英雄，没想到，你归根到底，还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
“我……！”听到阿祖一席话，疯马只觉得一盆冰冷的凉水，兜头将自己的仇恨和怒火，瞬间浇灭。
是啊！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带着孩子们打群架，这就能复仇？
在仇人面前将仇恨表现得如此强烈而明显，这就能复仇？
少年疯马呆立当场，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不知所措！
只听阿祖的声音，继续响起：“如果是我，身负这样的血海深仇，我一定会忍辱负重，将仇恨深埋心底，向敌人学习……！”
“学习……？”少年疯马在震惊中，追问道：“学习什么？”
阿祖淡淡答道：“学习如何变得强大，学习当初为什么会失败，学习……如何复仇！”
“疯马，你难道就没有反思过，看似强大的苏族和夏延族联军，为什么会失败得如此彻底吗？”
“数千两族精锐骑兵，被屠杀！剩下的，几乎被全部俘虏。”
“而你们给我的军队，造成的杀伤，微乎其微，伤亡数字甚至没有达到三位数！”
少年疯马逐渐冷静下来：“我当然想过为什么会失败……那是因为，你们的武器，实在太强大了！”
“如果我们也拥有同样强大的武器，我们不可能会失败！”
阿祖冷冷一笑，伸手一指桌上的茶杯：“要说如果，那我还说如果能将你们苏族的圣山，装进这个茶杯呢……！”
“败了就是败了，这世上没有如果！”
“而且，只看到了武器的差距，疯马，你可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肤浅！”
“那是因为什么……？”
“呵呵……！”阿祖淡定一笑，缓缓起身：“这个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思考。”
“当然，现在的你，根本不可能想明白！”
“要想真正搞明白失败的原因，你必须勤奋的学习、努力的思考，多学多看多想！”
“否则，你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只能是一个糊里糊涂的蠢货。”
“而一个蠢货，连向我复仇的资格，都不配有！”
说着，阿祖带着幽马等一行人，自顾自的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留下来少年疯马，独自在风中凌乱。
“告诉我，答案究竟是什么……？！！”
少年疯马，冲着阿祖的背影，疯狂大吼了一声。
阿祖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少年，等你想明白的时候，随时可以来见我！”
“我不会告诉你答案！”
“但我会告诉你，你想出来的答案，到底，对不对！”
……
在回程的马车上，幽马瞪着眼睛，盯着坐对面的自家男人：“你对待疯马的态度，很奇怪！”
阿祖笑道：“哪里奇怪了？”
“你就是在故弄玄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对他？”幽马追问道。
阿祖转头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街景：“少年，总是很好奇的！尤其是疯马这样身负血海深仇的少年，会对当初战争失败的原因，格外好奇。”
“他想要得到答案，就必须努力学习、努力观察、努力思考！”
“现在的疯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只是让他将仇恨化为努力变强大的动力。”
“他想要变强大，就必须加倍的学习、观察和思考。”
“只要疯马肯学习、观察和思考，他逐渐会明白，融入这个时代、融入其他族群，才是苏族，甚至是所有印第安人的唯一出路！”
说到这里，阿祖回头过来，冲着幽马微微一笑：“当初，你们黑脚族，不也是一步步这样走过来的吗？”
“你们黑脚族能走到今天，逐步融入这个时代和其他族群，是因为生存的压力。”
“而要让疯马认识到这一点，仇恨和好奇心，会是他最强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