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Chapter 42
来到异国他乡的第一天，沈栀钰睡得不是很安稳，不过她早已习惯，清晨她从睡眼朦胧中醒来，一推开门，就看见岑濯羡翘着腿端坐在沙发上，穿着得体，神色绅士，她笑呵呵地回应他，随即走进了卫生间。岑濯羡在她身后喊道："要和我一起吃早餐吗？”“谢谢，我不太想吃。"她回答。
“正巧，我也没食欲。”他说，“我等你。”她不慌不忙地收拾，有时瞥两眼他，他什么也不做，专等着她，偶尔抬起手腕看时间,或者就是低头把玩戒指。
“这是我送给你的那只手表？“沈栀钰问。“嗯，我一直都戴着。"他抬眸凝望着沈栀钰，似乎想要得到她的夸奖。显然沈栀钰并没有get到他的意思，在他回答后随意点了点头。“嗯？然后呢？"他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腕撒娇般地摇晃，略显失望地说。“呃……你想表达？“她疑惑。
虽然我们现在身在法国，但我们都是一个国家的人吧，怎么有时候我觉得有必要请一个翻译者给我中译中他的话？
她心想道。
“你的伙伴们呢?"她转移话题。
“他们还有工作，赶早班飞机回国了。”他说。“你什么时候回国？"她又问。
“你呢？"他反问。
“祁导给的任务完成了就可以返程了。”
“那我也是这时候。"他语气里带点骄傲。沈栀钰眯着眼看他,说道：“跟狗皮膏药一样。”“你说是就是。"他那双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掌包在里面,将热量传递给她。“岑向导，今天你的安排是什么？"她问。“趁现在时间早，先去逛一逛卢浮宫？"询问的语气，肯定的说法。“卢浮宫？节假日会有很多游客，现场根本订不了票。“她思考后说。“我提早两个月在官网上预订好了，不用担心。"他昂首挺胸，在向她寻求夸赞。
沈栀钰实在不忍心看见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露出失落的表情，摸了摸他的头惊讶道：“哇你真厉害，居然还能预测到两个月后的我也会来巴黎。”她噎了他一句，他小发雷霆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她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事不宜迟，出发吧。“她说。
“等等，差了一样东西。"他起身说。
“什么？"她问。
“喏，这个。"他将那条红围巾系在她脖颈上，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你怎么自己不戴，红色挺衬你。"她仰头打趣道。“这是我送给你的，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他说。“那我也送你一条，保护你脆弱的脖颈。“她踮起脚将双手伸到他脖子里。他不为所动，她遗憾道：“我的手都被你捂热了，冻不到你。”他们从酒店步行到Concorde站，乘坐地铁1号线往Ch?teau de Vincennes方向坐一站，出口通往博物馆的地下入口，尽管他们来的时间较早，现在也有不少人在等着过安检和验票。好不容易走完所有流程后他们到了拿破仑大厅。他站在她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脖颈上的红围巾，随后将包装袋里那条崭新的围巾系上，同色系的，和她真配，他勾唇一笑。她回头调笑道：“我以为你要把它当什么奇珍异宝一样珍藏呢，你戴起来真好看。”
仰头可见金碧辉煌的穹顶，透过今人的眼睛窥见历史孕育出的奢靡和极致繁复，他们首先去了徳农馆看了镇馆之宝，沈栀钰陶醉于件件艺术品和浪漫，他紧随其后将镜头对准她，拍下了一张张照片，有她的背影，有瞻望的侧脸……没有一张废片。
忽然，他的镜头跟丢了她，他忙着在拥挤的人流里寻找她的身影，在镜头对焦的那一瞬间，她正借着镜头看他，近在咫尺，他慌不择路地放下手机。“与其让我在你的镜头里唱独角戏，不如跟我合照，让我不至于孤零零。”她笑语盈盈，“将手机交给我吧，我会给咱俩出片的。”到了叙利馆，他们见到了断臂维纳斯，希腊神话里的爱神阿佛洛狄忒，神秘又庄严。
这让她又想起了一年前那串陌生号码给她发来的照片，照片里也是人像雕塑，无法与卢浮宫里的艺术品相媲美，但那张照片里的雕塑多了几分颓败。她驻足久久凝望着这座雕塑，岑濯羡盯着她问：“怎么了栀子？”“阿羡，上大学的时候我换了新的电话号码，一年前我收到了一串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那个人兴许和我现在号码的前号主认识，他给我发过一张照片，主体就是雕塑，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它给了我很多创作上的灵感……我讲的东西很无聊吧，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这个。“她娓娓道来。岑濯羡欲言又止，接着他们去参观了黎塞留馆，有《汉谟拉比法典》石碑，和震撼的拿破仑三世套房，无与伦比的绚丽、奢华……随着人越来越多，沈栀钰提议：“我们逛得也差不多，要不先出去，我怕一会儿我们要被人流夹成肉饼。”
两个人一拍即合，从玻璃金字塔出口离开。“那后来他还和你联系过吗？"本来已经揭过的问题，他突然好奇道。沈栀钰错愣半响才反应过来，她摇摇头，回忆道：“我不是原号主，再多的联系也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也许他心如明镜，只是不愿意相信我不是那个人，或许有一天他能够抽离出来，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都只是露水情缘，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