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心里清楚,当初为了这些霸州军,我们宁藩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无论任何交易,霸州军都不在选项中。”
这些霸州军凭借着几千骑就裹挟了数十万百姓,把整个北方打成了烂摊子。
按照刘六、刘七等人对宁王所说,他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严重破坏了北方的耕种,聚集的兵力也规模太大,最后抢不到足够多的粮食,只能被迫远走湖广,被堵在了长江边上。
朝廷的兵马根本就奈何不得他们。
宁藩的不少谋士,对此也是大致相同的看法。
别的不提,这场霸州叛乱打了两年多,结果最核心的霸州马贼仍旧全须全尾的被接过了大江,就很能说明问题。
朝廷兵马打的热热闹闹,霸州军的精锐根本就没损失多少。
这个判断结果,让宁王对手中这些霸州精锐很是看重。一旦他朱宸濠不能顺利的接下朱明江山,等到掀桌子的时候,就可以再次把霸州军放到江北去。
只要霸军再起,能够把北地的各路武装拖住,那宁王顺江而下夺取南京的计划,就能多好几成的把握。
所以李士实很清楚的明白,霸州军不是可以拿来交易的筹码。
李士实甚至觉得裴元提出这样的条件,本身就很失礼。
当初为了把霸州军弄去江西,宁藩付出了高达十万两的分期付款。最后一笔的两万两,还是裴元截了胡,经手了此事。
也正是那时候,双方才有了交集,慢慢打起交道。
嗯?李士实一下子想起来十万两这个数字,为什么这么熟悉了。
裴元听了连忙道,“大都宪误会了,裴某再怎么大的胆子,也不敢打这些人的主意。”
“我是这么想的……”
“那些霸州军养在江西,不但要消耗大量的钱粮,而且长时间不经历战事,想必也会慢慢懈怠。那不如小弟抵押一笔钱,先从宁王那里借一点人来,帮着陈心坚把军队的架子拉起来。只要帮着陈心坚把兵练起来,稍微有点样子,裴某定然会把人归还的。”
李士实听了,好笑的看着裴元,“借?贤弟莫非是要学刘备?”
裴元连忙道,“自然不会,也可以理解为租。这些霸州军仍旧是宁王的人,只不过小弟暂时用用。”
李士实再次拒绝,“不可能的。”
裴元也没指望真能从李士实那里要来多少人,他想了想,对李士实道,“那些霸州马贼都是河北人,长久留在江西,想必也会有些想要北返的。”
“这样的害群之马,就算留下,除了动摇军心,鼓动更多的人不服管教,也起不了太好的作用。”
“既然如此,大都宪何不把这些害群之马,拿来折抵一部分银子?”
“这就像是大都宪得到了一块鲜美的肉,如果不及时切掉腐坏的部分,那么这块肉就会很快变臭。”
“如果大都宪将腐肉及时切下来,那么剩下的肉,就会避免太快的腐坏,仍旧能保持鲜美。这才是智者所为。”
李士实听完裴元的话笑了笑,依旧不为所动。
裴元道,“割除腐肉,已经算是智者。若是腐坏掉的肉,仍旧能按照鲜肉卖出去,才更见不凡。”
“大都宪不妨给宁王去信问问,如果那些霸州贼军真有躁动不安的,与其将他们随意处死,何不从我这里将他们折现。”
“我手中正是用人的时候,一定给出满意的价钱。”
裴元顿了顿,“当然,是用宝钞折现。”
李士实的脸色慢慢变化。
就算他不懂军事,也明白军心士气的重要性。
那些霸州军到了江西之后,摆脱了覆灭的危机,确实有少量的人私下煽动着,想要离开。
宁藩的密探也将此事回报了宁王。
只不过宁王顾及到刘六、刘七的想法,并没有急于处理这件事情。
以李士实的判断,只要稳住了刘六、刘七,宁藩肯定还是要在霸州精锐中清理一番的。
特别是宁藩在霸州军身上了那么大的代价,肯定不能完全掌控在刘六刘七手中,必要的打散和掺沙子还是应有之义。
那时候一些刘六刘七的心腹,肯定也是要另外安排的。
与其如此,还真不如把霸州军里的这些毒瘤卖给裴元。
李士实想着裴元刚才的那个比喻,有些动心。
如果他能把这些本来就会被宁藩割掉的腐肉,卖出了鲜肉的价格,那么不但解决了问题,还能给宁藩狠狠地回一波血。
不对,不止是回一波血的事情了。
如果把这宗交易,也打包在之前的约定里,到时候按宝钞折算。宝钞再快速地翻倍升值,那么宁藩就能赚的更多。
裴元见李士实目光闪动,主动询问道,“大都宪觉得如何?”
李士实虽然心动,却也无奈,只能道,“老夫倒是有心,只是此事我也做不得主。而且就算你有这个想法,具体有多少人,又做什么价,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定下的。”
裴元见说动了李士实,一时心头大定。
他不怕宁王不会上套。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这确实是个双赢的方案。
宁王要彻底掌握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