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勇听着那瓷碗爆裂的声音,吓得打了个激灵。
已经走的稍远的钱宁,也听到瓷碗炸碎的声音,也听到了那句“滚”。
他回过头来,脸上的冷嘲一闪而逝,旋即自顾自离开。
钱勇也悻悻的冷哼了两声,不再理会裴元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打算回去睡觉了。
裴元在房中慢慢的平复着情绪,脸上的神情变得沉静。
进攻江彬的宅邸绝对是死路一条,但好在,现在还有足够的时间解决这个问题。
如今有许诺的三日时间,整件事还是有少量运作空间的。
整体来说,这件事算是一个危机,但是却未必不能火中取栗,得到极大的好处。
如果事情做不成,大不了跑路就是了。
老子管他洪水滔天。
过了好一会儿,裴元轻轻起身,先是贴着门听了听动静,随后轻轻拨开房门向外看去。
被激怒的钱勇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再者,就算没有裴元的刻意激怒,钱勇听他义父钱宁话中的意思,双方已经不再具备互相扶持的价值了。
既然如此,他钱勇何必还讨好此人?
裴元见无人监视,终究还是有点不放心,为求稳妥,裴元又从口袋中放出了几只老鼠,去了附近屋中查看。
几个房间里轮换下来的守兵都睡的很是香甜,就连钱勇也在呼呼大睡。
裴元松了口气,他果断的闪身而出,又轻轻的将房门掩上。
他瞧了瞧天色,又大致估摸了下,这会儿应该还不到亥时。
从现在到明天皇城的锁钥打开,还有大半夜的时间。
今日的事情让他非常强烈的意识到,京城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不管三日后的事情能不能善了,他都要做好及时撤离的准备了。
面对当前险恶的局面,裴元大致有些想法,但是事情能不能做成,又能获得多少利益,仍旧极度不明朗。
或许是这种强烈的“大不了跑路”的心态,让裴元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他决定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从李璋那里冒一冒险,看看能不能把第一封密信给皇后送过去。
有今天先打个底子,万一以后真要推动计划了,也不至于仓促间无从着手。
裴元记得刚刚离开的李璋提过,他今晚带了净军巡夜。
裴元来时,就刻意的记着附近的路,他在脑海中大致过了一遍,确定了巡兵可能会路过的几个节点。
随后轻手轻脚的在夜色中,向那边行去。
裴元像是一只猫一样灵活的在宫墙间行走,有些弄不准的地方,则放出几只老鼠去探路。
这样一连躲开了几处巡兵、岗哨,裴元终于在一队净军中,看到了李璋那佝偻的身影。
裴元躲在暗影中,先是用老鼠吸引了一些净军的视线,随后屈指一弹,将一块捏下来的细小银子向李璋弹去。
李璋看着老迈,反应却不慢,竟然在碎银要击中他大腿的时候,伸手将那银子接下。
他吃了一惊,正要大喊。
却忽然想起了今夜宫中的那人。
随即没有声张,对周围的净军道,“听着有老鼠的动静,你们不要大意了,分几个人过去看看。”
离得近的几个净军闻言,有些不太情愿的打着灯笼,向远处走了几步。
李璋也装模作样的向银子打来的方向走了几步。
接着,他的目光很快找到了藏在阴影中的裴元。
李璋装作不经意的向这边走近,裴元也顾不得这家伙靠不靠谱了,有“大不了跑路”这样的心理打底,索性直接低声道,“能不能尽快联系上夏皇后。”
李璋闻言不答,连忙又往回走。
正好那几个去看老鼠的净军打着灯笼回来,李璋又带着这十余人继续向前巡视。
裴元不知道李璋这是什么意思,只得远远地跟着。
一直到这些净军到了一处僻静地方,默契的散开休息。
李璋才再次在昏暗的夜色中,慢悠悠的向裴元这里走来。
等到两人四目相对了,李璋才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四下动静,一边低声的快速说道,“这支净军要寅时初刻才能回后宫轮替,我可以设法让你混进去,等得及那时候吗?”
裴元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李璋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他本以为让见面没多久的李璋替自己把信送过去,就已经是有些疯魔了,如今却万万没想到,李璋居然更不当回事。
裴元纵然没打算冒险,也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怎么混进去?”
李璋目视远处的净军,“这些小太监,大多是我的干儿子,到时候可以留一人在这里,由你来顶替。”
“今日出来巡值的还有满隆和马锡,这两个管事太监也是自己人。”
“到时候可以先叫留在外边的人跟着他们,等我午时再次出来巡查的时候,再将你们替换了。”
裴元听了这个计划有些不敢置信,“这也太大胆了吧,行不行?”
李璋回答的很自信,“问题不大。”
裴元想了想,好像有些时候皇宫的守备,就是很有点草台班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