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了。
他缓步上堂,慢慢走到宋春娘的侧面。
或许是西厂大堂里略显阴凉的缘故,宋春娘睡着了也没出汗,额头颈间都很干爽。
她的呼吸很轻,也很匀称。
或许是那整齐利落的五品官服遮掩了她往常的恶劣属性,裴元忽然觉得她上班偷懒睡觉的时候,竟然看起来乖乖巧巧的。
裴元的目光贼贼的往大堂门口一扫,原本跟着过来守在堂外的锦衣卫和番子们,立刻刷的散开,消失在视野中。
略显凌乱的脚步动静,也惊醒了宋春娘。
她的眼睛睁开,立刻凌厉。
几乎是宋春娘睁开眼的瞬间,桌上的一把纸扇也像是她的眼帘一样,“唰”的张开,一道凶厉的气息跃跃欲出。
裴元慌忙道,“别闹,是我!”
等到宋春娘看清了裴元,略恍惚了一下,又哎吆哎吆的痛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裴元关心的上手。
宋春娘没好气道,“睡得腿麻了。”
裴元乐于助人,“我来帮你。”
宋春娘怒道,“是腿。”
裴元这才挪开,帮着她慢慢按着,舒缓腿上的酸麻。
裴元看着那不甘心的合起来的白纸扇,啧啧点评道,“用的还挺熟的。”
宋春娘刚睡醒,有些恹恹的。
无精打采的看了裴元几眼,又懒得理会,便伸长腰肢趴回了公案上。
裴元摸着那官服上五品的熊罴补子,感觉甚是柔软。
宋春娘细细的呼吸着,终于睡不下去了,反身笑着吻住了裴元。
两人亲了一会儿,宋春娘才问道,“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裴元抄腿将她抱起,自己坐了那案后大椅,口是心非道,“来看看你。”
宋春娘撇了撇嘴,又和裴元亲吻起来。
两人又吻了一会儿,宋春娘觉得有些没意思了,就想问问裴元来的目的。
裴元却没闲着,手从她的官靴中拽出丝绸的裤脚,手掌顺着小腿往上摸。
因为外面罩着官袍,又是夏天,宋春娘贴身的裤子略有些宽松,丝毫倒没给裴元造成什么障碍。
等裴元的手到了腿弯那里还要往上,宋春娘才确信了这家伙不只是想摸摸而已。
她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小声提醒道,“这是西厂!”
裴元的手已经按住,看着宋春娘眼睛,笑着轻轻的揉动了起来。
宋春娘屏息和裴元对视着。
或许是呼吸不畅的缘故,她的脸憋得晕红。
那种晕陶陶的窒息感,伴随着裴元的浅浅戏玩,让她脑袋抵在裴元胸前,好一会儿才舍得用力呼吸。
新鲜的呼吸穿过她的肺脏,让她的每一个细胞都迎来了渴望与新生。
宋春娘又用力的呼吸了几下,在裴元怀里用力的搂紧,紧绷绷的缠在他的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裴元才坏笑的拿出手,向她示意。
濡湿的只是一个指尖而已。
宋春娘也没心思和裴元狡辩什么,搂着半晌不动,然后才慵懒问道,“过来什么事?”
裴元本想直接说为了大明,想想这会儿的气氛也不太合适。
便问道,“上次你们去抓御用库库官吴纪的时候,是不是提过东厂的大批人手南下了?”
“是啊。”宋春娘笑道,“东厂做事还要找西厂帮忙,他们肯定没面子啊,当然要多解释几句,免得被东厂嘲笑。”
裴元听得心怀怒放,连忙问道,“带队的是谁?”
宋春娘回忆着说道,“东厂督公对这件事还蛮重视的,这次让他的亲弟弟张雄去的。”
张锐在提督了东厂没多久后,就把他的弟弟张雄也挂在东厂名下,毕竟东厂、西厂都是差遣官,并不影响本职。
比如说提督西厂的本职官一般挂御马监掌印太监,可是陆訚是以御马监掌印的身份领兵出征的,他的功劳甚大,在后续职位没具体落实前,谷大用可不敢来抢这个御马监掌印。
因此,谷大用乃是以都知监掌印的身份,提督西厂的。
张锐在提督了东厂之后,原先的本职就有些拉胯了。于是天子就让他担任了尚宝监掌印,提升了下在内廷的行政级别。嗯。
上次朱厚照在和裴元提及缺少养兵银子之后,裴元就黑心的谏言,让朱厚照督促东厂,向地方派出税监,由内臣亲自征收商税。
之后裴元就火速的把这个消息通知了留志淑。
算算时间,如果快的话,双方已经开始较量了。
如果慢的话,也不会拖太久。
裴元低声对宋春娘道,“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了。”
宋春娘好奇的询问道,“你要对付张雄?”
裴元摇头,没多说什么。
裴元没向留志淑去信打听,就是为了保证这件事的隐秘性。
毕竟张永的死一定会引起朝野巨大的轰动。
特别对吏部尚书杨一清来说,张永不止是他的政治盟友,还是惺惺相惜、共同对敌的战友。
到时候,这场风波一定不会小。
如今有这个带队太监的名字,就足够裴元安稳布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