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州”的王大司马竟然告诉他们,他曾经秘密上书朝廷,为他们争取到了一笔饷银。
而且这笔银子的数目,竟然高达八万两。
除此之外,王大司马还拿出来当初交钱的名单,赤裸裸的表示,按当初交钱的比例分配。
有些之前掏钱少的指挥使听了,难免心中有些不乐意。
但王大司马之所以按这个名单发钱,摆明了就是为当初那笔钱回报他们的。
你不服,你为什么掏的少?别人为什么掏的多?
亲疏远近体现在钱上,自己活该就是了。
而且对于大多数指挥使来说,这八万两银子分下来,已经是他们给王敞那些钱的数倍了,这笔白拿的钱,他们才不计较那点差距。
给就好。
于是各位指挥使热烈的拥簇着王敞,好话说个不停。
王敞飘飘然之余,心道,这般南京兵部尚书才算做的有滋味。
可惜。
他也明白,南方这些卫所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趁着现在离开,正是急流勇退的时候。
于是王敞便和这些指挥使,约定了第二天一早就拔营,尽快带兵到山阳县分钱。
陈头铁听到有了结论,也不休息,直接就连夜赶了回来。
裴元对此基本满意,其实带不带兵,区别不是很大。
要带兵赶来,路上还要耽搁不少时间,远远不如直接让王敞带那些指挥使来分钱利索。
那淮安卫指挥使贺环,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至于敢和这么多指挥使翻脸。
好在路程不远,那些指挥使们带的都是选锋家丁,精锐的很。
就算他们带兵过来,最多也就是大半天的时间。
裴元让陈头铁下去休息,心中明白已经到了要离开淮安的时候了。
他便招呼焦妍儿收拾收拾,做好离开的准备。
自从昨天的事件发生后,裴元已经有些在意焦小美人的感受了。
于是从宋春娘那里要来了自己的家当,交给焦妍儿打理。
那些换洗的衣衫什么的倒也罢了,那堆满箱子的足足七千两白银,却让焦妍儿很难不怀疑自己夫君的官品。
到了下午,大群的兵马就出现在了城外。
淮安卫的兵马本就驻扎在城外,上前询问了,得知是兵部尚书王敞带着南直隶的诸多同僚来了山阳,贺环大为意外。
他不敢摆谱,赶紧亲自上前迎接了。
等他的目光从那三千多精锐的选锋家丁身上扫过,心中怪异的感觉越发浓了。
现在官面上的消息是,霸州军已经向河南逃窜了,但这番话并不完整。
实际上拜太监陆訚和都督同知白玉所赐,霸州军的后军被击溃之后,彻底的和霸州军主力脱离了。
这一部分散乱的兵马,生怕被嗷嗷等待军功的二十万大军直接杀了冒功,不敢投降,于是只能自谋出路。
这时候,不知怎么的,有人忽然想起了“清君侧,扶贤王”的事情。
那贤王不就在山东吗?
于是这伙儿流贼聚在一处,在“大老虎”和“满天星”两位头领的率领下,往山东投奔德王去了。
原本这是个很好的分兵追击的机会,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朝中下旨让陆訚取代谷大用总督军务。
结果,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要重新理顺。
陆訚需要时间了解军情,也需要时间和各州府对接粮草。
于是便生生的把节奏拖了下来。
太监陆訚的理论很简单,这支兵马有边军、有京营、有地方卫所,十分杂乱,若是不能统一思想,让诸将畏服,光是行军这一项,不出一月就能把军队跑散,还拿什么去攻击做困兽之斗的霸州军?
而且还有对接粮草这个问题呢!
因为粮草运输不易,为了平定这次霸州之乱,朝廷大量使用了转移支付,让战场周边的州府支应钱粮,然后从朝廷的税赋中扣除。
受限于这个时代的运力,粮食从筹集到运输,都需要大量的时间。
为了不影响行军作战,就需要提前和地方明确,“在某某时间,将多少粮食,运往某某地点。”
在之前的战略规划中,陆完预设的战场,都在淮河流域。
因此,现在有许多物资,正像是小溪一样从各地往淮安府汇聚。
可现在霸州军冲破包围跑了,朝廷的官军想追,就算组织性上不出问题,粮食也是个事儿啊。
二十万大军,一张嘴就得吃下多少粮食?
因此太监陆訚和右都御史陆完,正紧张的一边整合着那庞大的军队,一边重新研究作战计划,调拨粮草。
而且陆訚对此事也有自己的看法。
他刚刚接手军务,就算拖沓点,朝廷总不能立刻就换掉他吧?
可若是仓促交战,只要吃了亏,那肯定没他的好果子吃。
出于这番考虑,陆訚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了。
贺环奇怪的地方也在这里。
眼看霸州军已经不成气候了,双陆组合很可能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平叛成功了。
这些南直隶的兵马,不赶紧凑到陆訚和陆完跟前好好巴结,反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