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弹道偏向了左边,也知道它在十米后会下沉。只要把这些变量计算进去,靠我的技术,一样能命中!”
她过分相信了自己千锤百炼的箭术,以为能够凭借自己的经验驾驭这件不完美的工具。
于是,她带着这种致命的自信,开始了今天的狩猎。
结果,现实给了她两记响亮的耳光,在面对今天前三个目标时,那支箭都以毫厘之差偏离了目标。
她的专业技术,她所有的骄傲和依仗,都在这片原始的荒野中,因为一个小小的,无法补充的羽箭,而变得一文不值。
饥饿感如同有实体的恶魔,一直在狠狠地捏攥着她的胃。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顿像样的饭是什么时候了,那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这两天,她一直靠着啃食桦树的内层树皮和冲泡松针水来维持饱腹感。
她用小刀,费力地刮开桦树那层纸一样薄的外层树皮,露出里面那层湿滑,呈淡黄色的形成层。
她将这层东西放进嘴里咀嚼,带着一丝微弱甜味,但更多的是难以忍受的木头涩味,充满了她的口腔,她强迫自己咽下去,想象着这是某种高级餐厅里的“创意料理”。
凯莉将一小块刚刮下的湿滑桦树内皮对着镜头,脸上是麻木的苦笑。
“你们看这个,求生手册说这东西能救命。哈,它是个骗子。”
“它只能欺骗你的嘴巴,给你一点虚假的甜味,却永远、永远也填不满你空虚的胃。”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空洞,“我的身体……它已经开始用最直接的方式来惩罚我了。”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现在只要站起来快一点,眼前就会一片漆黑,整个世界变成嗡嗡作响的灰色噪点,我得扶着树,等好几秒才能重新看清东西,这感觉……糟透了。”
凯莉伸出那只曾经无比稳定拉弓的手,此刻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疲惫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武器,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还有我的肌肉,它们不听我的使唤了。曾经我能轻松地将它拉到最大磅数。”
“现在,我光是把它举起来一会儿,手臂就会感到酸痛”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第一次在镜头前流露出担忧,“这是身体在得不到能量的时候,就会开始吃掉自己,它在分解我的肌肉来换取热量。这是一种自噬,一条通往衰竭和死亡的快车道.”
说完最后一句,她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茫然地坐在雪地里,任由绝望侵蚀着她的理智。
她的思绪开始飘忽,饥饿让她的记忆也变得混乱起来,她想起社区大学的历史老师在课堂上给学生们讲授因纽特人的传统狩猎方式。
讲到他们如何利用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如何用石片做刀,用兽骨做针,用海豹的脂肪做燃料。
讲到他们有一种特殊的狩猎技巧,一种被称为“梭镖”的掷矛器,能够极大地增加投掷武器的距离和威力。
“掷矛器……”这个词,如同划破黑夜的闪电,瞬间击中了她混沌的大脑。
她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她对着不远处的固定摄像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一直想让这根木棍箭,去适应我的弓,但这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我应该反过来,为这根不完美的箭,去创造一个适合它的弓!”
“弓箭的原理是储能和释放,掷矛器也是!它用杠杆原理,延长了手臂,增加了能量的释放行程!”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疯狂地滋生开来。
她不再是一个被现代工具抛弃的弓箭手,她要用最古老的智慧,来解决眼前最现代的困境。
凯莉挣扎着站起身,从雪地里拔出那根失败的“箭矢”,她的眼神不再是绝望,而是充满了专注和一种近乎狂热的创造欲。
没有再去看那只早已消失的松鸡,而是开始在周围的林地里,仔细地搜寻着合适的材料。
她需要一根长约手臂,足够坚固,最好尾端带有一个天然“钩子”的木棍。
了近一个小时,几乎耗尽了所有体力,终于在一棵倒下的枯树上,找到了一根完美的树枝。
它粗细合手,材质坚硬,最重要的是,在它的末端,有一个因为旁支断裂而形成天然向上的小钩,简直是天造地设的卡榫。
她回到自己那座结构精巧的a字庇护所,屋里冷冰冰的,像一个漂亮的冰窖。
但她已经感觉不到寒冷,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了手中这根“救命稻草”上。
她用小刀,耐心地将这根木棍打磨光滑,在手握的地方刻出防滑的凹槽,又将尾端的那个小钩修整得更加规整。
然后又将那根自制的羽箭取了过来,检查了头部捆绑着的坏掉羽箭的箭头。尾部,用刀尖挖出了一个刚好能卡在掷矛器钩子上的浅坑。
这套全新的“武器系统”就只制作完成了,但充满了未知。
她走到庇护所外一片相对开阔的雪地,将继续将之前的雪堆作为靶子。
深吸一口气,将那根作为“标枪”的木棍尾部卡在掷矛器的钩上,身体后仰,手臂猛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