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觉得这一幕有点怪怪的,不像是父子玩耍的样…1但是他们父子两人很显然对这个你丢我追的游戏乐此不疲。秦恭玩的那么熟练,总让人觉得他小时候也这么玩过。那是谁陪他玩呢?
晚上,秦恭回家的时候,温棠就好奇地问了这个问题。但是秦恭摇了摇头,合着这游戏是他自己琢磨出来。温棠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颇为认真,“夫君,要不下一次换一下,淮哥儿扔布老虎,然后你跑过去捡起来。”淮哥儿个头还那么小,腿又短,偏偏他亲爹扔布老虎时力气颇大,一下子就能扔得老远。
可怜淮哥儿提着那两个小短腿,“哒哒哒"地奋力跑过去,再“呼哧呼哧"地跑回来,小脸蛋都跑得红扑扑。
秦恭就不一样了,他个高腿长,不过随意跨上几步,便能轻松地把东西捡回来。
她语气真诚,换来秦恭幽幽一瞥。
温棠见他似当了真,忍俊不禁,唇边刚绽开笑意,却忽地顿住,秦恭低下头看她时,那双深邃的眸子总是格外专注认真,他身量极高,这般居高临下地凝视,压迫感十足,然而此刻温棠感受到的并非纯粹的压迫,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让她心尖微颤的异样,下意识便想偏过头去。她低下头的时候,就看见秦恭腰间的玉。
秦恭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夫君,你在京城再次见到我的时候,认出我了吗?”温棠眨了眨眼。
立于她面前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喉间低低滚出一个音节,“嗯。”原来是认出来了。
“那夫君为何不说出来?”
秦恭站在原地,半晌都没言语。
“是因为当时夫君乍然同旁人解除婚约,心里还装着的是别人?”秦恭跟温知意毕竞是一早就定下了婚约的,而且小的时候应该时不时地碰面,两个人乍然解除婚约,秦恭为此心中有些波澜也是常理。温棠想了想。
“不是。"头顶上方传来他有些不解的声音。很显然,他对这个问题感觉到困惑,仿佛觉得她问了个极其古怪的问题。秦恭小的时候,眼中只有刀枪棍棒,喜欢跟一群小姑娘在一起玩耍的是弟弟秦长坤,他与来府里的小姑娘们唯一有交情的时候,便是国公夫人盯着他吃些他特别讨厌的点心果子时,他便会面无表情地将那些甜腻之物分给跟前围过来的小姑娘,堵得她们敢怒不敢言,国公夫人反要赞他一句“懂事”“贴心”。国公夫人满意了,高兴了,秦恭才能偷偷地趁她不注意,溜出府去。秦恭跟温知意的婚约,完全是秦国公夫人自己做主拍板的,因为在秦国公夫人看来,要是她不做主,那么她这个大外甥这辈子都难找个同他贴心的媳妇回来,
小的时候还会对小女孩体贴,自己留着不吃,送这个送那个的,谁知道长大了之后就成了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别说让姑娘家靠近了,便是让哪个大老爷们远远地站在他面前,都要被他那身凛冽气势冻得退避三舍,
谁还肯上来搭话?实在是没那个胆子啊!
秦国公夫人为此可没少操心。
“我说过。"秦恭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新婚那夜便说过,喝合卺酒时,我低头看着你,后来洞房时,我凑在你耳边说的,你还…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滚烫的细节,“你还搂着我的脖子,说.…他模仿着她当时细弱娇怯的语调,一字一顿地复述,“爷…我喜欢.….”秦恭平素说话是能省则省,今日却罕见地说了一长串,还会模仿,字字清晰,把温棠听得愣在当场。
新婚那夜?
那混乱的一夜?
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他高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还有喜婆再扶她进新房时,悄悄塞给她的避火图册,她匆匆瞥了一眼便丢到了一边,低着头,只顾盯着自己绣鞋上颤动的流苏。
待外面的男人推门而入,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来他喝了不少的酒,他用喜秤挑开她盖头时,温棠才慢慢地抬起头,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多少喜色,她顿了顿,再想想这段时间的相看,大多都是她单方面地挑起话题,他附和几声,事后,秦夫人对她表现出喜爱,而她完全摸不清秦恭心里是怎么想的,唯一琢磨到的便是她放低声音说话时,他便会顿一顿,掀了眼皮,多看她厂眼……
骤然拜了天地,进了洞房,温棠直到坐在这满室的红里,红烛高烧,大红喜被上撒着寓意吉祥的花生,红枣,桂圆,那真切感才轰然袭来,她嫁人了,真的嫁人了,不是嫁给曾经朝夕相处的章尧,而是嫁给了这个高大,冷峻,充满凛然压迫感的,堪称陌生的,不苟言笑的男人。那天晚上,她根本分不清他有没有说话,说了什么,也分不清自己又应了什么?
温棠还在想着新婚的事情,面前的秦恭已经不怎么高兴地扭过了头。在这方面,他是个很小心眼的男人。
摇篮里的珩哥儿还在旁边"啊啊"两声,朝秦恭伸出小手求抱抱。秦恭现在没工夫理他,而且他现在隐隐觉得小儿子不是很待见他,珩哥儿趁着娘亲去边上给他拿自己喜欢的玩偶,对前边的秦恭吐了吐舌头。温棠拿着玩偶回身,腰间蓦地一紧,已被男人结实的手臂圈住,他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