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烛夜,这疤痕看着唬人,实则早已痊愈,上药……不急。“他嗓音低沉。允乐低头,贵妃今日确曾问及此事,还委婉嘱咐她莫要一味迁就,只是允乐面皮薄,羞于深谈。
夜深人静,
外间守夜的丫鬟婆子们强打精神,竖着耳朵留意内室动静,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内室传来清脆的铃响,这是叫水的声音。众人正欲入内,却见房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大人衣冠齐整地走了出来,修长手指正扣着颈间最后一粒盘扣,慢条斯理道,“殿下正在沐浴,你们进去伺候着。再去端些点心来。”嬷嬷暗道大人心细,糕点原是早备下的,就怕公主夜深饿了。章尧唇角噙着温雅笑意,待丫鬟婆子转身去取糕点,他径直步下台阶,抬手,状似无意地拂了拂方才允乐触碰过的衣袖处,动作轻描淡写,步履不停,他走向书房方向,方才那点笑意,如同被夜色吞噬,面上只余一片淡漠。新房里,
丫鬟伺候公主沐浴更衣,允乐只觉头昏沉沉的,四肢乏力,半倚在浴桶边,丫鬟轻声询问,“殿下,可有不适?”
允乐迷迷糊糊,未曾应答。
秦府,
秦恭自书房步出,傅九低声将二爷已处置了云姨娘之事回禀清楚。秦恭颔首,径直回了自己房中。
窗扉半掩,
秦恭在榻边,执着一卷书,
温棠坐在妆台前,梳理着青丝,铜镜中映出她姣好的侧颜。“爷可真是贴心。“温棠忽然开口,尾音微微上扬。秦恭从书卷上抬起眼,
温棠将白日里苏意所说的那些体贴往事,如何分糕点,如何讨小姑娘欢心,如何被长辈打趣物色媳妇儿,原原本本道来。秦恭手中书卷微顿,没反应过来。
“爷可有红颜知己?"她又问。
秦恭默默将书卷搁下。
温棠起身,走到榻边挨着他坐下,“您可别哄我,说实话就是了。”秦恭看着不是重欲的人,但温棠可太清楚他了,白日里穿上衣裳倒有正人君子的模样,可到了夜里,帐幔落下时………他几时做过人?秦恭不说话,就像是心虚一样。
“不曾。“他说。
“那见着容貌姣好的女子,爷便不曾有半分心动?"她问。秦恭掀眸看她,那眼神看得温棠心头一跳,疑他心虚不敢答。“那爷当初见着我时呢?”
温棠突然有点好奇,那时候,每次相看,都是她主动说话,秦恭对她并不热络,有时她壮着胆子夸赞他几句,他态度甚至算得上冷淡,似是不喜她的谄媚,她总以为是婆母押着他过来的,心中尴尬,有时两人就那么坐着,眼睛对着眼睛,半响无人言语,平白让旁观的婆子丫鬟以为摆了两个木头人儿在那儿。烛火噼啪一声轻响,
秦恭抬眸,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语出惊人的话,“想脱了衣裳睡觉。"<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