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再普通不过的白玉簪子,既不锋利,也没有淬毒,根本伤不了人。在那样绝望的境地里,她想到的是了结自己。这让谢誉感到愤懑心痛而且害怕。
一面这么想着,谢誉已经抱着苏意凝来到了卧房,将她放到了榻上之后,谢誉解开了紧紧裹着她身体的锦被,换了一条轻薄的纱布盖住了她的身子,复又放下厚重的床幔,将她遮了个完全。
“世子爷,请您让一下,我需要替这位姑娘把脉。“陈大夫已经侯在一旁多时了,却只见谢誉愣在床榻边不肯离身,忍不住地催促了一下。谢誉抬眸,看了他一限,警惕地掀开了床幔的一角,将苏意凝的右手抽了出来:“去取一块帕子来。”
小厮很快便递来了一条素白的帕子,谢誉接过,盖在了苏意凝的手腕处,身子却没有动:“你就这么看,行不行?”他那副紧张的样子,像极了护崽的老鹰,生怕大夫看清床幔之后的人是谁。陈大夫连连点头:“"可以的可以的。”
谢誉半蹲在塌前,紧张地看着大夫,一会儿又偏过头,朝床幔里头看看。他的大腿处被鲜血染红了一整片,月白色的长衫已经变了色,鲜血还在流着,但他好似没有察觉。
不多时,大夫收回了手,站起了身,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世子爷,这位姑娘过量服用了两种助兴之药,所以现在身体熬不住了,晕厥了过去。”“不过看样子,世子应当替她疏解过了,我再开些清心净气排除浊物的药物,连服几日,再卧床休息几日,应当无碍。”两种?不是同一波人?
谢誉眉头紧皱,不发一言。
大夫也是上了年纪了,有些事情也是司空见惯了,本不该多嘴,但看着他一直皱着眉头也不说话的样子,又想起他刚刚那副紧张的神情,他摸了摸胡须。“世子爷,有句话,虽然不当讲,但老朽还是要说一声。”以为是与苏意凝的病情有关,谢誉抬眼,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我观这姑娘的脉相,当是个身子骨还不错的女子,往日里应该也是矫养着的。本不该受此一难的。又看世子爷如此在意她,不得不多一句嘴。”“你们年轻人,花样多,点子也多,还总爱挑战些极限。但这种药物,总归是对身体有害的,世子爷以后还是别用了,长此以往会伤了姑娘的根基的。”“而且,洒在衣物上的这一类药物极为凶猛,便是旁人与她有了亲密接触,汗水交汇肌肤触碰,也会受影响的。这么猛的药,实在是很伤身体的。”“世子,也太不疼惜房里人了。”
谢誉的脸色黑了下来,看向大夫的眼神也带了几分不悦,这话,真是不当讲。若不是看在他自小便为自己调理身体,谢誉已经将他赶出去了。可他又不好明说,只能硬生生点头应下。
老大夫说完,又瞥了一眼谢誉满是鲜血的长衫,叹了口气:“世子应当节制些,当心身体,怎么还受伤了?”
谢誉没忍住,冷冷瞥了他一眼:“是我自己刺的。”“你写好方子交给下面的人,就走吧。”
陈大夫看着谢誉这副模样,追问:“那您的伤口,不用处理一下吗?”谢誉轻抬眼皮,扫了他一眼,陈大夫闭上了一直唱吧嗨没完没了的嘴,出去了。
等他走后,谢誉将苏意凝的手腕又藏进了床幔之中。不多时,负责来为谢誉清理伤口的大夫也带着药箱过来了。
他的伤口很深,看得出来下手之人没留余地,刺进去的刀口又快又狠。刚刚回来这一路,鲜血已经流了好大一片,处理完伤口,他又换了身衣服,重新回到了卧房。
苏意凝已经服过了药,也由女使们伺候着沐浴更衣过,现下正躺在谢誉的床上,睡得很沉。
谢誉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睡颜看了好久。夜深人静,只偶尔传来一两声打更声。
他垂眸看着沉睡着中的苏意凝,想起了刚刚陈大夫的话,她现在应当是累极了,所以会睡得很熟,便是明日能不能醒来也未可知。想到这,谢誉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飞速的退去,只余一身单薄的寝衣。
而后他做贼心虚地吹灭了屋里的烛火,蹑手蹑脚地爬上了苏意凝的床,睡在了她身侧,伸出一只手臂环住了苏意凝的细腰。只睡一个时辰,等下一次打更声响起,他便离开,应当不会有人发现的。就算是,他折腾了一夜,又扎了自己一刀的报酬吧。一面这么想着,谢誉一面又往苏意凝身边靠了靠,脸颊往苏意凝的头顶贴了贴。
若不是三年前的变故,他早就能夜夜搂着她入睡了。不过虽然蹉跎了三年,但如今他们既然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那也该再续前缘的。即便刚刚在马车上,他怕苏意凝清醒之后责怪自己趁人之危,最终还是没有遂了自己的心意,一面用匕首刺伤自己以保持冷静,又一面用其他方式帮她。他们之间也只差那临门一脚了。
都同他这样那样了,她难不成还要去嫁给别人吗?心里这么想着,谢誉的手又大胆了几分,环着苏意凝的手臂收紧,将人拉进了自己怀里,贴着他的身体。
反正早晚都是他的人,他先搂一下,只睡一个时辰,应该不算登徒子吧。而且,天知地知他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了。谢誉很快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安抚住了自己,更加厚脸皮起来,将自己与苏意凝贴得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