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云层中若隐若现,院子一角,一个男人正侧身冲澡,半明半暗下的躯体极具力量感,宽肩窄腰大长腿,水珠顺着沟壑分明的肌肉一路滚落,没入短裤中的阴影处。陆惊蛰只觉得鼻子有些发痒,抬手一抹,指尖一片殷红。
她居然,流鼻血了?
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侧头看过来。
陆惊蛰急忙蹲下身,慢吞吞的挪到床边,飞快爬上床,扯过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租户不是个大姐?是个大哥?
大哥就大哥,好好的,怎么在院子里洗澡?
忽然,陆惊蛰想到什么,一脸臊得通红,她的内衣内裤好像晾在浴室没收。
以为租户是个大姐,她也没有防备那么多。
感情人家是不好意思在浴室洗澡,只能在外头啊!
陆惊蛰闷在被子里不敢吭声,直到外头的水声消失,她才敢探出头。
不行,明天得问问王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觉迷迷瞪瞪睡到早上,陆惊蛰听见院门关上,忽然就惊醒了。
掀开被子下床,往外头看了一眼,好像是租户大哥出门了。
院子里还晾着一床洗过的床单,不用碰面还好,不然容易想到昨天晚上的尴尬。
陆惊蛰赶紧洗漱换好衣服出门,正巧碰上王凤兰准备去买菜。
“王婶子,租我家房子的是个大哥?这,会不会有点不方便?”
她自然是信得过王婶子的为人的,既然招了这大哥租她家房子,租户大哥的人品肯定没问题。就是这年代保守,两人孤男寡女住一块,难免传出点什么不好听的话!
“你两碰过面了?”王凤兰一脸激动的看着陆惊蛰。
陆惊蛰摇摇头:“那倒,没有!”昨儿个她就看见人家洗澡,脸也没看见,不能算碰面吧?“哦………”
王凤兰略有些失望的点点头,随后又给陆惊蛰解释了一通。
“人家比你小点,是正经人,平时工作也忙,不怎么回来,老张家一直不安分,婶子这不是想着,给你招个能镇得住事儿的?你要不,先这么将就着?回头实在不习惯,咱们再跟他商量让他搬走?”“那,行吧!”
陆惊蛰一想也是,自打租户大,哦,租户小同志住进来后,老张家确实没上门闹事儿。
告别了王凤兰,陆惊蛰回国营饭店上班。
打扫完卫生,饭店大厅开始陆续进客人。
今天陆惊蛰看大厅,她站在传菜口等上菜。
周兰兰却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一把推开陆惊蛰。
“你去看看别的桌要不要加茶水?我在这儿端菜!”
陆惊蛰皱眉:“你今天在楼上负责包间,回你的岗位上去!”
她一把揪着周兰兰的衣服,把人扔到后头。
“嘿,我说陆惊蛰,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变通啊?行,我不站这儿盯着,小花,你来……”周兰兰拿陆惊蛰没办法,只能找蒋小花帮忙。
正好传菜口上了一道菜,是林春霞负责的那一桌的,陆惊蛰端着菜送了过去。
周兰兰一把将蒋小花按在传菜窗口,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碎头发和瓜子壳塞进她手里,压低声音道。“小花,你待会儿瞅准机会往菜里撒一点,剩下的交给我!”
这是她们跟袁朗商量好的,用这种法子把饭店的客人赶一些走,这样客人就会回袁朗他们那边去吃。袁朗的经理位置保住了,她们湘云国营饭店的活儿也少了。关键是,袁朗能给周兰兰弄一批工作服,周兰兰能从中间挣一笔钱。
“不,兰兰姐,我不敢,我害怕,还是别……”
蒋小花一把推开周兰兰,快步走开,她是对袁经理有点好感,但仅限于好感,还不至于干这种害人的事儿。
“没出息的玩意儿!”
周兰兰没好气唾了蒋小花一口,趁着陆惊蛰没注意,准备往菜里撒点碎头发。
“你干什么?”
陆惊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周兰兰慌得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嘴里,那瓜子壳和碎头发的味道可不好。她艰难的咽了下去,端着菜冲陆惊蛰翻了个白眼。
“干活呢!干什么?陆惊蛰,你就这么舍不得后厨那几个男人?非要在这儿盯着?”
周兰兰打了个饱嗝,吃下去的碎发和瓜子壳差点吐出来。
她捂着嘴,不敢再说什么,快步跑开。
陆惊蛰看着周兰兰的背影,皱了皱眉。
虽然陆惊蛰盯得紧,但周兰兰还是找到了下手的机会。
晚饭时,有好几桌客人都投诉菜里吃出了头发和瓜子壳等异物,嚷嚷着让饭店赔钱。
最后,李建设不得不出面给他们免了单。
晚上,就这卫生的事儿,给饭店的人开了个会,让他们仔细检查出餐的菜品后,再上菜。
刘大胖瞅了眼饭菜里的东西,不满的嘟囔道。
“咱们后厨男同志都是些短毛,这碎发明显不是咱们的,还有这瓜子壳,咱们做菜的时候可没功夫磕瓜子。一看就是你们前厅的服务员干的,头发肯定也是你们的。”
李建设看了眼几个服务员的头发,帮忙说道了一嘴。
“她们服务员的头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