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敢虎口夺食,赌的就是能死死拿捏住薛家母子。
只要他们一口咬定,是薛家母子主动将薛家商会并入王家,王家便能趁机将薛家库房直接掏空。将来即便是要对簿公堂,庆余堂得到的也只会是一个空壳子。
实利早已落入王家口袋。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薛家母子会下场如何,跟王家有何相关?
没有了利用价值,自是弃之如敝履。
“大兄,要不今晚直接安排人,将薛家库房搬空?”
王腾眼中闪过危险信号,委实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到嘴的肥肉。
“晚了。”
王胜摇头,“以林家做事的老辣,既然已经选择出手,便必定还留有后手。只要我们敢有所动作,定会被抓住把柄,到时可就说不清了。”
“以乾宁君的秉性,也必定会以此为借口,对我王家实施敲诈。”
“…那还是算了。”
被夏衍敲诈了那么些回,哪怕是王腾,也已留下心理阴影。
“怪只怪薛家那么快就跟庆余堂签订了契约,不留余地。”
王胜其实也很遗憾。
“嘿,也不知那对蠢货母子发了什么失心疯,竟能舍下都中基业,跑去鸟不拉屎的宁城。没了王家庇护,看那对蠢猪将来如何过活。”
言语之间,王腾竟是对薛家母子没有一丁点的尊重。
“牢骚话就别说了。”
王胜摆了摆手,“明日你便返回掖县吧,既然事不可为,那便没必要再留在都中浪费时间。开春在即,掖县那边才是重中之重。”
此番开拓,王家可是压上了全部底蕴。
掖县到底不比宁城,仅是一县之地,兵少将寡。想要主导开拓战争,哪怕只是其中一路,也是几乎不可能之事。
除非拿出对等实力。
为了让掖县在极短时间内快速“爆兵”,王家主要做了三件事。
一是将都中家兵,尽数调往掖县。
这就差不多有一个营。
二是统合镜州、乾州王家封地,将各个王家子弟名下封地的甲兵,全数聚拢在一起,悉数调往掖县驻扎。
这就又能凑齐一个营,而且还是超过千人的大营。
三是出钱雇修士。
这些修士可能是镖师,军中退役的老兵,也可能是游侠,亦或是帮会成员,来源五花八门,内部自也是鱼龙混杂。
好处是拿钱办事。
零零散散,在王家大撒币神通之下,又凑齐了一个雇佣营。
集合了以上三股势力,再加上掖县本身的兵丁,倒也凑齐了两千余甲士,除了宁城,在各方开拓势力中都属于一等一的存在。
王家底蕴,到底非凡。
只是此轮大开拓,发力的可不只是王家,以孟周白三大氏族为首的各大家族,过去一个冬天,同样也是摩拳擦掌。
凑齐兵丁的路数,跟王家也都基本一般无二。
这便导致雇佣成本飙升。
掖县虽位于乾州东部边境,占据了地利之便,但掖县到底只是莱阳郡下辖的一个县,郡内还有其他县也位于边境。
彼此之间乃是竞争关系。
站在王家角度,自是希望效仿宁城,从掖县出兵,一举攻占云州境内跟莱阳郡接壤的罗川郡,以最小代价实现家族的战略意图。
前提是其他家族不跟王家抢。
过去一天冬天,光是协调跟其他家族的关系,包括协调王家内部各大封主之间的利益分配,就耗去了王家大半精力。
到如今。
在付出相应代价之后,王家终于是拿到了开拓罗川郡的主导权。
又岂能再掉以轻心?
如今的掖县,早已成了各方势力角逐之地。凭王迁一个小辈是断然镇不住场子的,必须要有王腾在。“也好,我明天就出发,只是那物资…”
王腾自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物资的事情不必担心,我会在后方调度好的。大不了典当一些宝物,去找黑水商社拆借,总能凑齐前线所需。”
王家盘踞雍地千年,又岂会没有一些门路。
王胜带兵打仗不行,坐镇后方却是一把好手。
“那便有劳大兄了。”
王腾深悉大兄本领,再不迟疑,转身离开。
这次出征。
他准备将儿子王远一并带上,也好历练历练。
时间悄然进入二月。
随着天气日渐变暖,战争的气氛也是一日比一日浓烈。
东荒大陆,一片肃杀。
无论是各大封主封地,还是东荒土著,无不厉兵秣马。前者想要马踏东荒,开疆拓土,后者却也不甘心就此退却,设下重重机关陷阱。
各方势力粉墨登场,或明或暗,早已在看不见的地方展开交锋。
气运之争既决高下,也分生死。
宁城自也难逃漩涡,好在基本都是好消息。
首先便是薛家之事尘埃落定。
在夏衍落子布局之后,又有林家的鼎力支持,王家到底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使得庆余堂顺利接管了薛家商会在都中的产业。
至此。
庆余堂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