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送走了陈清璇,李梦泽握着那卷兽皮地图,拧眉沉思。
然而,为等他研究明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后病了。
病得很突然,也很蹊跷。
这位向来端庄稳重,母仪天下的国母,一夜之间便卧床不起,面色萎黄,水米不进。
太医院所有御医会诊,查不出任何病因,只能用最名贵的参汤吊着性命,言辞间皆是束手无策。此事一出,朝野震动。
国母病重,于国运而言,乃是不祥之兆。
更重要的是,皇后的背后,站着的是掌控着大虞王朝近三成兵马的镇国公府!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东宫太子与大皇子这两位夺嫡最热门的人选身上。
坤宁宫外,太子一身明黄常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焦急与忧虑,亲自守在殿外,对前来探望的百官嘘寒问暖,将一个孝子的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诸位大人有心了,母后凤体违和,还需静养,孤在此代母后谢过诸位。”
他言辞恳切,姿态谦和,赢得了不少老臣的赞许。
而大皇子,却迟迟没有露面。
就在众人以为他失了先机之时,一队金鳞卫,护送着一辆朴素的马车,竟直接驶入了宫门,来到了坤宁宫前。
车帘掀开,走下来的,正是如今王都最炙手可可热的人物一一李梦泽。
“李院使,您可算来了!”
一名东宫的太监总管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却带着一丝警惕,“殿下有令,母后凤体金贵,需得由您这等国之圣手亲自诊治,方能安心。”
这话看似客气,实则是在宣告主权,将李梦泽的功劳,提前揽到了太子自己身上。
李梦泽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对着太子拱手道:“殿下谬赞了,臣奉陛下之命,前来为娘娘诊病,自当竭尽全力。”
他一句话,便将自己的行为,从“太子请来的”,变成了“皇帝派来的”,瞬间摆脱了派系的桎梏。太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也不好发作,只能侧身让开。
而就在李梦泽即将踏入宫门之时,大皇子终于到了。
他并非一人前来,他身旁,还跟着一身银色飞鱼服,气质冷冽的李梦金,以及粉雕玉琢,被一名宫女牵着的李梦月。
“太子来得好早。”
大皇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没有看到太子那瞬间阴沉下去的脸,“听闻母后病重,我特地将梦金副统领与明月郡主也一并请来。梦金副统领剑心通明,或可镇压邪祟;明月郡主身负祥瑞,定能为母后祈福。多一个人,总归是多一份力量。”
好一招釜底抽薪!
太子请李梦泽,是想独揽功劳。
大皇子却直接将李家兄妹打包全请了过来,瞬间将太子的“独占”变成了“共享”,还摆出了一副“为母后安康不计派系”的高尚姿态。
两位皇子在坤宁宫门前这番不见硝烟的交锋,让在场的老狐狸们个个心惊胆战,恨不得把头埋到地缝里去。
这夺嫡之争,已然是彻底摆在了台面上!
李梦泽与李梦金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了然。
这皇后病得,当真是“恰到好处”。
恐怕皇帝故意搅动这池浑水,也借此,来看清他们李家,究竟会倒向哪一边。
坤宁宫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的琥珀。
那满院盛放的牡丹,本是国色天香,此刻却因殿内传出的压抑气息,显得有几分诡异的妖艳。太子与大皇子,一左一右,硝烟弥漫。
李梦泽领着弟妹,目不斜视地踏入殿中。数十道或明或暗的神念,如同蛛网般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审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凤榻之上,皇后双目紧闭,面色枯黄,嘴唇干裂,那身华贵的凤袍穿在她身上,非但没有衬托出雍容,反而像一件沉重的寿衣,将她最后的一丝生气都压榨得干干净净。
“李院使,”太子抢先一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母后凤体安危,系于国本,你务必竭尽全力。”
李梦泽没有理会他,只是平静地走到榻前,伸出两指,轻轻搭在了皇后的手腕之上。
入手处,一片冰凉,毫无生机。
一缕融合了【太阳真火】与【万木归春】生机的灵力,如温暖的溪流,小心翼翼地探入皇后体内。瞬间,李梦泽的眉头猛地一蹙。
皇后的体内,经脉枯竭,五脏衰败,确实是一副油尽灯枯之相。
但在她神魂深处,却盘踞着一股无比精纯,却又阴冷至极的怨念!
这股怨念,与坤宁宫地下的“万魂血晶”同根同源,却又更加凝练。它不像寻常邪祟那般狂暴,而是如同附骨之疽,悄无声息地汲取着皇后的生命本源与国运凤格,壮大己身。
这根本不是病,这是反噬!
镇压万魂的“阵眼”一太后,已经因年迈而开始不稳。
皇后便成了这股怨念洪流宣泄的第二个出口!
“如何?”大皇子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梦泽的脸上。
李梦泽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