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这是韦恩最近几天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情绪。
对,情绪。
他的身体其实远没有到疲累的阈值。
但他的心却是无比劳累。
过往一万年,或者说自从加入午夜领主以来,他一直干的,喜欢干的工作,从来都是潜入黑暗,虐杀敌人,散播恐惧。
治理、管理不是他的强项。
哪怕把这个范围扩展到整个午夜领主军团,也是如此。
毕竞他们的基因之父就不是一个拥有领导能力和管理能力的人。
所以察合台可汗那一句“让真正的军团之主出来见我”如果是对康拉德·科兹说的话,肯定连一丁点杀伤力都没有。
说不定科兹还真的会直接招手把赛维塔给叫过来。
也因此,午夜领主在大远征之时从来不喜欢大军团作战。
他们最喜欢的作战方式,是化整为零,分成一支支小队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用各种“花式”手段杀死几个倒霉蛋,然后吊起来制造恐惧,用恐惧摧毁敌人的心理防线,收复星球。
什么?
你说收复之后该怎么治理?
放心,那些早就被吓破胆的行星总督、星球摄政们就算是累死也会完成工作的。
好在。。。
韦恩看着房间里同样正在对着一摞摞文件抓耳挠腮,长吁短叹、无能狂怒的塔洛斯、阿尔弗雷德(马卡里昂)和马尔库申,心情莫名的舒畅起来。
虽然圣人总是教导人们一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但很显然,人类更喜欢自己偷着乐,
而在受苦的时候,却更希望有人陪着自己。
“沈那个混蛋去哪儿了?他是战团的总管,难道这些工作不应该都是他来完成的吗?”
“哦,他去为你们准备全新的动力甲去了。”
尽管同样很想现在就把沈观抓来一起受罪,但是事关战团接下来的发展,他这个战团长也只能同意沈观离开了。
哪怕他大概能猜到,这就是沈观用来躲清闲的借口。
塔洛斯和马尔库申安静了下来。
两人的眼睛不自觉的瞄向了正用沈观改造过的机器手拿起文件的阿尔弗雷德。
被葬入无畏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绝大多数阿斯塔特宁愿当场死亡,也不想被可恶的药剂师留下一条命,葬入无畏。
开动无畏,消耗的是灵魂。
所以无畏平日里都会陷入深层休眠状态,由战团的技术士官或技术神甫进行维护保养。
只有到了战团的危急时刻,无畏才会被唤醒。
战斗结束后也马上就会再度陷入沉睡。
因为随着唤醒的时间越长,其中的灵魂便会越来越淡薄,甚至彻底失去理智。
就像阿尔弗雷德自己,在不久之前被战帮的药剂师瓦列尔强行救活之后,每一次尝试唤醒,得到的都只有尖锐的长啸。
也因此,每一次唤醒无畏,其实都是一次赌博。
让一个无畏长时间保持清醒更是豪赌。
可是现在,虽然阿尔弗雷德每次逮到沈观时都会态度激烈的表明自己要下班,要马上陷入长眠,仿佛下一刻就会支撑不住了。
但这都已经快一周了,阿尔弗雷德看上去不仅没有半点被消耗殆尽的迹象,反而一天比一天看起来更精神了。
有时在远远的看到沈观的时候,甚至跑的比他们这些阿斯塔特还要更快。
很显然,沈观这个浑身都是谜团的家伙在阿尔弗雷德身上用上了某种特殊的,嗯,古代科技?星球上最荒凉的沙漠深处,一架架运输机自星球轨道上的战舰降落,继而,在沈观的命令下,无数的材料被搬了出来。
几十吨的精金和数百吨的陶钢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他们更不明白,自家战团的二把手为什么要把这些宝贵的物资运送到这偏僻荒凉的沙漠深处。难道是想在这里打造武器、装甲?
可是这里除了光秃秃的黑色石头之外,别说是各种高精尖的器具了,连一把锤子都没有啊。可惜,沈观却不给他们解决困惑的机会。
待到所有材料都已经运送完毕后,便直接赶人。
慑于战团二把手的淫威,所有人都只能带着疑惑的返回战舰,而沈观也终于开始了他的操作。他凭空拿出了一面镜子,对着放在材料堆中,战团唯一的那件终结者甲扫了一下,终结者甲便烙印在了镜子上。
然后他便将镜子对准了堆叠在一起的材料。
下一刻,镜子中的终结者甲化作一道全息图像从中飘出,落进了材料之中,继而,这些材料便以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开始不断塑性、组合。
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这一切。
不过一分钟,又一件一模一样的终结者甲出现在了原件旁边。
“砰!”
沈观手中的镜子碎裂开来。
“嘶~”
而沈观也像是被碎片扎到一般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次性的复制镜要老子花钱买不说,材料还要扣老子一成的折损?”
显然,他并没有真的被扎到,而是在肉疼。
“我在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