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昏暗。
恋恋窣窣的游动声在昏暗中响起。
楚黎视线发晕，勉强看见那些扭曲蠕动的轮廓都涌了过来。滑腻冰凉的东西缠住脚踝，湿漉漉的、表面生有细密鳞片，沿着小腿曲线往上爬，一圈紧过一圈。
另一根更粗壮的触肢取代了观楚，将她双腕锁住，固定在头顶。腰肢上也缠了一根，它隔着薄薄毛衣紧贴皮肤，楚黎甚至感受到它表面的细微结构在蠕动，像微小的吸盘轻轻吸附，激起诡异颤栗。生理性的眼泪溢出，其中一滴融入纠缠的唇舌间。观楚动作一顿，极其缓慢地直起身，视线紧锁含泪的双眼，喉结滚动几圈。理智勉强被拉回。
“对不起，黎黎。"他松开了禁锢楚黎手腕的触肢。失去支撑后，她腿一软，攥住了观楚身前的衣物，清晰感受到他正在极力压制自己的焦渴。
积蓄已久的饥饿感与妒意被困在人类皮囊内，得不到安抚。楚黎仰头望着紧绷的下颌，像之前那夜一样，轻轻搂住他的脖颈。“可以。"她吻了吻紧绷的下颌线。
观楚与翻涌的阴影同时凝滞了。
喉结再次滚动，袍缓慢垂下眼睛，辨认她的表情。他们对视了片刻。
下一刻，灼热的唇再次封住她的，不再是疾风骤雨般的掠夺，而是深入、再深入地探入，舌尖在湿热的口腔里搅动、舔舐过每一寸软肉，卷起她的舌根，逼着她承受、回应。
楚黎被迫仰起头，空气急速减少，连喘息都被堵在喉咙深处。更多的触肢缠绕上来。
混乱中，它们似乎打翻了衣柜中的衣物，争夺纠缠间，将脆弱布料扯碎。衣帽间沾满了楚黎的气味。
触肢们贪婪吮吸着香气，不断缠绕舔舐。
被打翻的还有首饰盒，珠宝散落满地，一条珍珠项链格外惹眼。细细的铂金链，缀着一颗饱满圆润的珍珠。一条触肢好奇地将其卷起，包裹住那枚珍珠。楚黎被吻得昏沉，后背毫无保留贴着冷冰冰的镜面，同样的冰凉不止后背。“唔！"她受了刺激般弓身往后缩。
身后退无可退，一只腿强硬挤开合拢膝盖，观楚托着她的后颈，唇舌纠缠地更深。
楚黎浑身一颤，眼睛瞪圆，溢出更多生理性眼泪，用力挣扎起来。“…等等……不可以！”
他退开少许，舔走她唇上的水光，声音低哑：“黎黎，你刚刚说可以。“我没有说可以用…”
观楚再次封住她的唇。
临近傍晚，冬日的天逐渐暗沉，飘起了细雪。雪花簌簌飘落，堆在窗沿。
屋内暖气很足，热量隔着玻璃窗传递出去，将窗沿的积雪融化大半。雪水夹杂着未融化的雪粒顺着窗沿流淌，有一部分渗入窗内。被焦渴的触肢争相抢夺舔走。
地面那串珍珠项链同样受触肢们的喜爱，珍珠的触感柔润，被它们争抢着占有。
楚黎忍受不下去，放出红线想拯救自己心爱的项链。它们卷住珍珠不愿松开，红线缠绕着纯黑触肢，生出一种艳丽的旖旎。渐渐地，红与黑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雪越下越大。
楚黎整个人贴在镜面上，镜子已经不再冰凉。光线昏暗，微微晃动的镜子映出身后的高大身影，以及漆黑的、盛满汹涌贪欲的瞳孔。
纤白手指抠住镜子边缘，指甲泛白。
呼吸模糊的镜面，凝成一层水雾，积蓄过多后，变成水珠顺着镜面流淌。一只手揽在腰间，止住下滑的趋势。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压在镜面上。楚黎视线涣散，偏头一口咬在袍的手腕上，唇间泄出鸣咽。…岘楚！”
镜面恢复平静，袍踩着地面水泊，走近一步，附在她耳边：“嗯？”“滚出去……
滚出她的衣帽间。
观楚松开交握的手，卡住她的下颌往后转，再一次吻上去。镜面随之晃动了一下。
他喟叹一声，似乎在笑，声音贴着唇瓣响起：“黎黎，可它好像不想让我滚出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