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昨夜,佣人在温常德的住宅内发现了他的尸体,死因是安眠药过量。法医证明是自杀。”“他的现任妻子和孩子早在东窗事发时就已经提前离开,遗嘱里标明的继承人是你.…可能后面还要进行财产分割和董事会之类手续。如果你需要,天师府专门的法律顾问会为你服务。”
温摇的脸上没有情绪。
没有悲痛,没有恨,没有愤怒。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什么都没有。或者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自己童年时最大的阴影就这样死了,死得不像个反派,末了还给自己留了一堆烂摊子。
当然,她不会因为温常德死前所谓良心发现的馈赠而感到动容,甚至与那个人-渣冰释前嫌。硬要说的话,她有些惋惜吧。温摇还等着看他银铛入狱后蓬头垢面,惨烈过完下半生。“他做的那些事,早该被千刀万剐八百回。现在死算便宜他了,"半响,黑发少女将死亡证明递还给邵蓝云,如此评价,“我知道了,后续的事情,等徐闻被解决之后再说吧。”
看起来没什么触动,邵蓝云也放下心来。
“那就这样吧,等结束后再见,“她半开玩笑,“到时候开庆功宴,我还想定你家的蛋糕呢。”
温摇也笑了:“随时欢迎。”
战前的谈话就此结束,邵蓝云还有其他要务在身,很快就匆匆离去。黑发少女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脑子里又映出了那张死亡证明的影子。
“温常德死了。"她说。
“不好吗?“温祭在她身后轻拍她肩膀,告知她回神:“温常德早就该死了。“只是觉得最近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早在半年前,我还每天都恨不得拿他大头练飞镖,站在超市底下看顺风集团的广告,"温摇轻声道,“他倒是聪明,发现自己要被送进监狱过后半生,干脆嘎蹦一下自杀了之。这算什么?”“这算因果。”
她转过身去看温祭,看见了那双一如既往的深棕色眼瞳,温和,平静。平静到简直轻描淡写。
“他在地下不会安生的。活人有活人的律法,死人也有死人的律法。鬼域里笔笔状告已然记录了温常德的罪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养兄目视前方,唇边笑容依旧平和,“他躲过了人世的审判,就须得更早接受鬼域的审判,如是而已。”
….“温摇:“哥,有人跟你说过,你这样笑着说话很伪人吗。”温祭这才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吗,我还以为笑容会让你觉得更亲切。”
不管怎么说,他总不想让妹妹害怕自己来着。所幸这么一打岔,温摇原本沉重的心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她伸了个懒腰,感叹:“不管怎么样,希望能早点结束吧,还是家里舒服。”“这就想家了,我看你总往外跑,还以为翅膀硬的小鸟找不到家呢。”“喂!”
两人吵吵闹闹地往休息室走,温摇动作幅度大了点又扯到肩膀,痛得直蹦,还是温祭无可奈何上前扶住她。
长廊内短暂陷入安静,半响,黑发少女说:“哥。”“我在。”
“明天我也想进弥留山,"温摇极小声地说,“要是.……天师府真的奈何不了徐闻,我就同意跟他合作吧。”
“我不站在天师府那边,也不站在不死门那边。我就是……我就是不想让你死。其他的都无所谓。”
温祭不说话了。他没有责怪温摇,只是侧过脸去看她,眉眼弯起来。“这么喜欢我啊。"养兄说。
温摇翻了个白眼刚想说那当然,就听见温祭下一句话接上来:“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
黑发少女一下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像受惊过度的猫科动物。她磕磕巴巴,立刻松开了被温祭扶着的手:“什么,什么关系。”“我说,我的精神世界你也去了,过往你也看了,该摸的不该摸的也都摸了,现在还跟我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对于一对养兄妹来说。”温祭笑着指指自己,甚至有点无辜:“你该不会是想不负责吧,摇摇。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