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毋本体。不损害他人利益,不违背伦理纲常,许愿者又是个身负功德的善人。黑衣的恶神慢悠悠扒拉鬼爪算,无论怎么看,都没有拒绝这个愿望的理由。更何..……….
“更何况,我手下的确缺人帮我做事,“他仰头看天,慢悠悠地呼出一口气,“刚到人界,许多事情,我还不甚了解。”“缘分至此,你当我的祭司罢。”
祭司。
这个字眼从恶神嘴里蹦出来,温摇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她抬起头,看见广袖黑衣的存在掌中浮现出熟悉的、明亮的血月缺心圆纹路,直接象征规则的契约之力涌起,落到了奄奄一息的人类身上。传闻中兢兢业业担任恶神代行之职的祭司一族,起源如此平淡而简单,只来源于恶神的一个突发奇想。
实在有点草率。
按理说,神祇对于契约和制订规则一事,应当更加谨慎才对。温摇记起古籍手录里的内容,这时候,毋应该刚刚降临人界。年轻的恶神掌管鬼域与阳世的分割,从诞生起便拥有极强的神力,受天道眷顾,狂得没边。
命运与规则将这个烈火熊熊的夜晚如实记载下来。而毋傲慢的代价,也在此后被无声清算。
大
完成了这一段过去的放映,幻境里的景象再度扭曲更换。斗转星移,映入温摇眼帘的是一片欣欣向荣、风景如画的宅院。应当正值夏季,荷花池内锦鲤游曳,飞檐斗拱屋檐上悬着风铃,很符合古画古诗里描绘的场景。
温摇急急忙忙踏过石板路去看,只见凉亭内坐着俩人,正在下棋。更确切点说,应当是一人一神。
人类男性披着宽松衣袍,戴了遮蔽面容的斗笠,胸口天师府的纹路清晰可见。光看服饰,这人在天师府内职位应当不低。而在天师对面,恶神慢吞吞地等着对手出下一步棋。不知过了多少年,毋也不再是火烧村庄那晚的模样,而是幻化出了俊美的男性形象。
他一如既往着深黑色血红纹的长衫,漆黑长发懒得挽起,松松地垂落下来。那张脸眉眼与现实的温祭几乎别无二致,只是更成熟,更冷漠一些,眼尾赤红氤氲着,显出几分漂亮的妖异。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年纪更大的成男温祭,而非温摇的青年养兄。第一次见到恶神顶着哥哥的脸做事,她一时也有些恍惚,掐了掐指节的肉,把飞到九霄云外的念想重新扯了回来。再仔细听去,两人的谈话声已经响起。
“前些阵子的凶兽袭人事件,小辈不懂事,去您神龛前瞎许愿,没有打扰到您吧?″
天师声音带着几分明显的尊敬,除尊敬外,还透着信任的亲近:“多亏了您,那桩麻烦才得以顺利解决。明日我就叫那些孩子去您神龛那边亲自道…“不必。"毋淡淡吐-出两个字,漆黑修长鬼爪露出,将棋子往前挪动一步。“只是交易,我也收取了相应的代价而已,不算什么错事。只是叫你们天师府那几个小孩最近注意休息,规则收取的代价是他们近三四个月的精神力。”天师笑了起来,点点头:“好。”
真是幸运啊,掌管鬼域与阳世的神祇是个较为温和的存在-一这也多亏了历代祭司们的努力。
天师府的高层与祭司们关系匪浅。恶神的代行者们性情良善正直,人类与毋的交易也是她们亲自牵线搭桥的成果。
“不过说起来,您最近衣服好像比以前鲜艳了一些?"交谈完公事,年长天师聊家常似地问,“平时鲜少见您穿这种实行样式的衣物。”.….…是她们。”
说起这个来,恶神眉眼间似乎牵起半点无奈,那张漠然的脸总算有了波澜:“她们说最近天气好,我也该穿得好看点出去走走。过几日她们还要结队搭伙去看……新来的戏园子?”
天师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棋也无心下了:“是啊,最近京城的确来了一班出名的戏园·…………左右最近事务清闲,我叫那些小孩跟着她们一起去吧。”“随你们。”
恶神随口答道,轻飘飘摸过盘中剥好的莲子,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