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眉心，有些不忍地移开眼，说：“把监控关了吧。”工作人员沉默。
在场的人十分清楚，通知池眠进入治疗室的那一刻，就已经将其摆在牺牲品的位置上了。
在牧苍精神暴乱前，队伍里的人对他用了药，硬生生使其昏迷，这才有了将他带到治疗室禁锢起来的机会。
也是给他的治疗留了一线希望。
在这个关键点，可以给牧苍治疗的最合适的人选只有池眠。高等级的向导哪怕只是受伤，也是a区甚至整个联邦的损失。哨兵的精神暴乱，所带来的不光是理智的丧失，还有极高的破坏力，对方会毫不顾忌地使出全力，释放出属于野兽的本性。同时，哨兵的本性中，还有对向导的欲/望。匹配度越高的向导，越能在精神暴乱时激发出哨兵的情/欲，这是来自基因中天然的渴望。
而在往日的经验里，如果能让哨兵有足够的发泄空间，精神暴乱也有平息的可能。
说到底，联邦不愿意轻易放弃任何一个s级，哪怕牺牲一个低级向导，只为了赌一个哨兵清醒的可能。
将监控关掉，可能是属于蔚尤这个最高负责人最后的一点良知。如今的情况还不严峻，但不会有任何一个正常人愿意看接下来的惨况。工作人员听从命令，上前准备关闭监控，却忽然惊呼了一声。蔚尤微微眯眼，抬手制止。
“先别关。”
画面内，池眠的精神体爆发，密集的菟丝子从她周围蔓延，奔向拥有雪白毛发的巨狼。
池眠的脸颊被迫抬起，白皙的皮肤上已经覆盖上一层绯红，耳边听到细密的水声搅动，还有身后人越发粗重的呼吸。轻微的窒息感让她的双眸变得迷离。
精神海表面，精神力触手已将其覆盖了大半，骇人的声浪小了许多，而牧苍掠夺的动作不止何时稍显和缓。
只是依旧压制着池眠，不让她逃离。
池眠感觉脑子有些混沌，只坚定地记着一件事。她必须要让牧苍恢复理智，不然会完蛋。
耳边听到一声狼啸，面对扑面而来的菟丝子，它在一爪撕碎和顺从内心的渴望之间犹豫了一瞬，也就在这一瞬之间，菟丝子将它完全覆盖。那一声狼啸也被淹没。
身后牧苍的身躯一僵，混沌的双眸闪过清醒与挣扎，手中力道松懈。重新夺得呼吸自由的一瞬间，池眠努力挣扎，往旁边逃，牧苍的双眸却又很快被混沌覆盖。
她被抓住手腕，再次被压制，以面对面的姿势，脸颊被迫抬起，炽热的吻覆盖下来，与之前相比，掠夺的动作多了一些缱绻温柔。池眠抓着牧苍胸前破烂的作战服，长时间的紧张加上眼前的刺激，已经让她失了力道，不住地往下滑。
她眯着眼睛，或许是察觉到危险的减退，完全失了抵抗的力气。精神力在此时突破了哨兵几乎消失的精神屏障，深入精神海。哨兵躁动的精神力意图攻击她，污染也紧随而来，池眠的精神力并不躲避，反而顺势而上，与牧苍的精神力勾连。精神链接上的一瞬间，更汹涌的攻击几乎要顺着精神链接冲入池眠的精神海，却被她坚固的屏障屏蔽在外。
池眠进入了牧苍的精神图景。
刺骨而寒冷的雪原，阴沉的天空与鹅毛大雪。和池眠之前看到过的任何一个精神图景都不同，精神图景内起着象征意义的精神体完全消失，除了漫天白茫茫的雪景，什么都看不到。她还记得培训的内容，菟丝子在雪景内迅速蔓延寻找。哪怕是精神图景，其中刺骨的寒冷也几乎将池眠冻伤，刚才还觉得热，现身子又颤抖起来。
牧苍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放开池眠，以半跪的姿势将跪坐靠着墙壁的池眠拥入怀中，垂着头，脸颊埋在池眠的颈窝，像是眷恋地汲取属于池眠的气息，又好像在克制忍耐着。
池眠在雪原深处，洞口被白雪覆盖的山洞内找到虚弱的北极狼。和外面威风凛凛充满攻击性的精神体不同，这头巨狼被污染缠身，奄奄一息。
菟丝子往巨狼的身上缠绕。
密集吸器扎进巨狼身躯的那一刻，牧苍的身体再次一僵，他的双眸覆盖上清醒，又很快变得迷离，所有攻击性在顷刻间褪去，流露出些许脆弱与沉迷。巨狼被缠绕地动弹不得，又好像心甘情愿地被束缚，发出几声可怜的呜咽。一切都似乎恢复了平静。
池眠的手有了动作，她双眸微敛，心情到底有几分复杂，但还是伸手，顺着这个姿势，轻轻捋着牧苍的后背。
另一只手向上，覆盖了牧苍后脑勺的发丝。他的头发有些硬，没有阿什尔这么柔软，但好在顺滑。精神疏导还在进行中，她还在使用精神力帮牧苍净化污染，这样的安抚应该也算她的职责。
池眠不太确定地想。
她应该生气愤怒的，牧苍的一个照面，就对她进行了近乎侮辱的动作，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已经微微肿起发麻。
刚才的动作太激烈，持续的也太久，就连舌根都有些疼痛。获得自由后的呼吸变得尤其轻松，缺氧后又松懈的大脑变得眩晕。精神体内凄惨的巨狼却让池眠生不起气。
它伤痕累累，身上大大小小有数十道伤口，本该茂密而威风凛凛的皮毛到处染着血，伤口上，也覆盖着可视的黑红色污染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