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点点头:"可还有其它的?”
“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杜望略显愧疚地说道。沈卿尘心里存疑,面上不动声色,起身告辞:“若是还想到其它,随时可去大理寺寻我们。”
“是是,姑娘慢走。"杜望起身送她出门。沈卿尘一路牵着马出西市大门,心中却是疑惑不解。杜明与杜望说的话并不一致,杜明说他与朱大膘相识是因为朱大膘曾救他一命,杜望却说是他介绍朱大膘与杜明相识,他们二人究竞谁说的为真,谁又在说谎?
刚出西市不久,便见一名衙役一路小跑地过来,见着沈卿尘时一激动,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忙站好说道:“姑娘,那家的男人出门了。”一听此言,沈卿尘立刻翻身上马:“我先过去。”沈卿尘赶至那家敲开了房门,那妇人见她去而复返十分惊讶,稍犹豫后便让她进了门,她这才看清妇人面上又多了新伤,一只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却还坐在屋檐下缝补衣裤。
见那筐里的衣裤上沾湿大片,便知她方才还在哭,沈卿尘一直不大会劝人,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妇人倒了茶水来,见她盯着箩筐瞧,立刻将那片泪痕遮掩好,端起箩筐进屋,不多一会儿复又出来:“姑娘若是想问隔壁邓老伯家的事,我真不知。“他这般打骂你,为何不与他和离?如此行径,丝毫,没有作为丈夫对妻子该有的尊重与疼惜。"沈卿尘直言道。
沈国公与国公夫人的感情一向和睦,在沈卿尘的记忆里,她从未见过父亲对母亲红过脸,便是连高声说话都没有,在她的观念里,夫妻就该如父母亲那般互敬互重,恩爱相护。
妇人一愣,没想到她竞是会说起此事,顿时神色尴尬,恨不能将自己的头埋进桌下,抖动的肩膀,豆大的泪珠,她当真是已伤心到极致。沈卿尘不言语,待她慢慢平静情绪后,方才抬头颤抖地说道:“让姑娘见笑了,但昨日之事我当真什么都没瞧见,姑娘请回吧。”“声音也未曾听到?“沈卿尘不放弃的继续问。妇人摇头。
沈卿尘不再停留,起身离开,走出几步后又停下脚步,见她垂首盯着自己脚面,便劝说道:“从古至今,女子在这世上何其艰难,凡事皆由不得自己,幼时需听父母的,嫁了人又需听丈夫的,若丈夫不在了,便需听儿子的,全然由不得自己做主,若你自己不肯自救,又指望谁人来救?若人人都想做那被救者,谁去做救助者?”
闻言,那妇人猛然抬起头,看向沈卿尘的目光不断颤动,泪水滚然而落。“我观大嫂也并非那安于命运之人,若自己已经知晓错了,便该及时抽身,人这一生长也不长,何苦让自己活在痛苦与悔恨中难以自拔?”妇人眼泪大颗滚落,满脸震惊与不可置信:“姑娘怎知我、我悔恨?”沈卿尘只从她眼底看出些许,并不知是何缘由,更不会在对方不愿说的情况下贸然询问。
兴许是被人说出了心事,她的情绪似是找到了宣泄口,再忍不住的捂着嘴嚎啕大哭,似是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尽数哭出来。沈卿尘也不着急离开,在桌前重又坐下,就这般安静的陪着她哭。也不知过去多久,妇人的哭声渐小。
沈卿尘拿出自己的锦帕递给她:“我是大理寺仵作,嫂嫂可否忌讳?”妇人接过帕子,摇头道:“人死了不过是具肉身罢了,人人都会死,何来忌讳?倒是活人更让人绝望。”
待她情绪平静,方才说道:“姑娘所问之事我的确并未听见或看见什么,昨日清晨,我丈夫忽然给我一些银钱,说是让我回娘家去看看,我已许久不曾回家,便拿了银钱回去,待我过了午时回来,他已不知在何处吃醉了酒,见了我不由分说便动起了手,只说是我害死了他的儿子,责怪我未能再给他生下一儿半女,我……我也不知为何这么多年始终都未能再怀上。”“未怀上孩子未必不是坏事,倘若你有了孩儿,你还能忍心离开他?”正被说中心事,妇人抿紧唇角不再言语,好半响后才又声音微弱地说道:“倘若有了孩子,他便不再打我呢?”
沈卿尘不说话,片刻后她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只能尴尬的笑笑:“姑娘说的对,我是该与他和离,可、可他若是不愿怎么办?”“你方才说他昨日上午刻意将你支出去?”“是,常日里若非必要,他是不愿我出门的,昨日不知为何忽然要我回娘家。"妇人拧眉想了想,“说来他昨日有些奇怪,好似非常着急,又非常高兴。”“他常日里可有十分要好的朋友?”
“有的,常来找隔壁邓老伯那个朱姓屠户,还有一个姓杜的。”朱大膘和杜望。
沈卿尘继续问:"可还有别人?”
“该是有的,他常日里极为喜好交友,但此二人来过家里,我才识得。“她拧眉深思,“还有一个也来过家里,那人我不知道名姓,只记得他皮肤晒的很黑,长的倒是挺清秀,不过他已有许久未曾来过了,我丈夫说他好似去了外地。“我推测你丈夫该是与那凶手合谋,一道杀了邓老伯。”闻言,那妇人面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这、这不能吧,他何曾有这胆量?″
“倘若是真的,便是他不愿与你和离,也由不得他,眼下,我还需大嫂帮个忙。”
“房悦,我叫房悦。“房悦忙说道,“你说,只要我能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