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林骁,见他满是汗水的脸上惨白一片,连唇色都白惨惨的,内心愈发焦急。
沈卿尘并未回答,只将他带回来的药材打开查看,见只是少了曼陀罗花与蟾酥,反倒放心了些:“无妨,你立刻去小荔山村问问他们那里是否有黄酒,至于另外两味药,我这里倒还有一些。”
“是。"卫铮领命后立刻离去。
沈卿尘也不多耽误,立时便开始着手准备。见此情景,长夏到她身边,轻声耳语道:“姑娘,我们所剩曼陀罗与蟾酥都不多了,您的药也需要,若是……
沈卿尘转头看一眼顾西辞,而后声音稍稍提高问道:“顾大人打算何时离开?”
“我在此尚有些公务,若姑娘想离开后日该是可以的,我已传书衙门,让他们派人来清理山道,想来那时便可下山。”“顾大人想的果真周到,那便先行谢过了。“说完,她看一眼长夏,意思明了。
林骁疼的厉害,把后槽牙咬的咯吱响,这会儿已经愈发不能忍了,沈卿尘忙令人将他搀扶至床边躺下,方才说道:“等不了了,你忍着点,我试着先将你骨头复位。”
说着话,长夏拿来一块干净毛巾给他咬着,沈卿尘一手握着他小臂,一手扶着肩膀,慢慢将他断裂的骨头推回去,此过程的剧痛程度堪比让手臂再断裂一次,便是如林骁这般在刀尖上舔血的武将也难以忍受。起先他还能忍着,到后来便开始闷哼,顾西辞立刻上前让按压他身体的衙役退开,自己亲自按压:“男子汉大丈夫,该流血不流泪,忍着。”林骁脖颈上青筋暴起,皮肤通红,汗如雨下,却紧咬牙关,只发出一串闷哼。
但即便如此,沈卿尘也只试着推了一下便放弃了,摇头道:“他受不住。”幸好,卫铮的速度极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带回了黄酒,说是庞将军给的。
沈卿尘也不敢耽误,立刻开始制作麻沸散,此麻药因有曼陀罗花儿与生草乌两种含毒之物,制作起来需极为小心,也幸而她与毒药之道精通,倒也不难,很快便制好了。
不必担忧林骁会疼死,沈卿尘下手便干脆利落了许多,先用刀子将他伤口稍稍划开一些,好让骨头复位的更顺利,而后再以针线将伤口缝合,固定支架以让他骨头不至于再错位后,总算完成治疗。见林骁伤势被控制,大家总算松口气。
这时,执事悟真大师忽然上门,说方丈禅师已经出关,听闻寺内发生的恶事,想见顾大人与沈姑娘,表示歉疚,方丈本是要亲自过来的,只因其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只得让他们二人去一趟。
沈卿尘心中疑惑,寺中接连发生命案,人心不稳时方丈都未露面,如今案子已破,倒是出关了。
她也并非对方丈不敬,只是心中觉得蹊跷,且方丈若是要问关于案子的事,只需询问顾西辞便够了,为何要叫上她一起。但想到此寺庙建造的着实古怪,便也定下心决定去探问一二。住持方丈的确年事已高,两人到时,他正面向佛像打坐,两人进屋见礼后好半响也未见他有所动作,悟真大师上前躬身附在他耳旁,声音略大地说:“师父,顾大人与沈施主是已到了。”
禅师听到后“啊"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抬头上下打量他们二人,而后问道:“可否请问这位顾大人名姓?”
顾西辞双手合十行礼后,坦然说道:“晚辈姓顾,名西辞,表字怀远。”闻言,禅师抬起头,而后便挣扎着站起身,边上的悟真大师连忙上前搀扶,禅师走至顾西辞身前,颤声询问:“顾大人可曾见过魏甑魏先生?”“禅师认得魏先生?"顾西辞反问。
听他这么问,禅师便知他定然是没见过的,遂而摇头叹息道:“自是认得的,但我与他在十一年前见过最后一面后,便没了他的消息,他说若他日后出了什么事,一定要找一位姓顾的小子,但这十年来,我不得离开寺庙一……“禅师为何不得离开寺庙?“沈卿尘问。
“阿弥陀佛,十一年前,师父偶感风寒,自那之后,师父的身体便愈发不好了,双腿几欲失去知觉,行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