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便雇了新的人来打扫,那日是谁打扫的,小人不甚清楚,小人这就去问。”
“若问到了,便直接带过来。”
“小人明白,明白!”
六子说着话,躬身退下,眼风在周围扫了一圈并未看到那叫长夏的婢女,但他并非多嘴之人,只关了门退出去。
沈卿尘在圆桌前坐下,面前的饭菜依旧热气腾腾,口味是依照她们中午点的菜式做的,精美可口。
心思全在案件上,沈卿尘没什么胃口,略吃了些便放下银箸。
环顾四周,这屋内的一切她已看过数遍,便是有线索,也已经被清扫干净,只盼望着能从打扫房间之人那里查到些什么。
此时暮色四合,整个院落笼罩在一片昏暗中,唯有地上皑皑白雪泛着白光,尚可依稀看见周遭。
不多时,院内传来脚踏积雪的“咯吱”声,前后两人的脚步略有不同,前者脚步极快且足音极轻,不用猜便知是六子,而后者的足音则沉重缓慢,该是个身材肥胖之人。
正如沈卿尘所料,六子带来的妇人五十来岁,矮胖身材,面色拘谨,见了沈卿尘更是紧张的双手用力揉搓衣角,嘴巴张张合合几次也未能挤出半个字来,瞧着便是个极老实之人。
“不用紧张,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将你知道的仔细说来便可。”沈卿尘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以免令她更紧张。
“是是,姑、姑娘请问、问吧。”妇人眼睛低垂,从进门到此时,都未敢抬头看她一眼,紧张到话都说不利索。
“先前在这里住的那位姑娘退房后,你来此打扫,可有看到不寻常之处?”
“没、没有。”妇人快速抬头看她一眼,又立刻垂下头,“我、奴、小人……哎,那姑娘退房后,这房间里干净整洁,该是她自己整理收拾过,我、我就偷了个懒,没再打扫,到姑娘来之前,除了被褥换过新的,别的都没动过。”
说到此,她偷偷瞧了六子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松了口气。
沈卿尘垂下眼睫,心中寻思那姑娘临走之前特意清扫房间,若非害怕留下什么,实在不必如此,而她退房的时间又的确巧合……
“我……我忽然想到一事。”妇人猝然开口,尖利的声音惊了沈卿尘和六子一跳,二人皆转头看她,又令她紧张的全身都有些发抖发颤,却还是大着胆子道,“大约是半个月前……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夜没有月亮,到处都黑乎乎的,歇店后我从这角门回家,走到这里听见屋里有呜呜的哭声,模糊听到什么负心汉、薄情郎的话。”
沈卿尘心中一惊:“可还有听到别的?”
“还有什么死的,我也没听得很清楚,后来里面的人大概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哭声立刻就停了,之后就吹熄了灯,我只当是个可怜的姑娘被男人抛弃了,就忘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