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为裴氏子弟的祖母,竟然觉得裴家亏欠崔潜良多,他该把林雾知让给崔潜,实在不宜为一女子毁坏兄弟情谊。“湛儿,你要明白,我们河东裴氏的一切荣光都将属于你,但你弟弟什么都没有,他在崔家活得艰难…
“阿潜还有几十天就二十岁了,偏偏去了战场……这些天万万不能出任何意外啊…有林雾知护着也好,她的命格定能让崔潜平安归来……从那天起,他被剥夺了所有权柄,只能待在兰榇院,沉默着。这让他再度想起年幼时的时光,没有人在乎他的冷暖,所有人都觉得他占了便宜,崔潜是该补偿的那一方。
收到林雾知寄过来的第二封信时,他已经开始生病了。勉强提起一丝精神,却发现林雾知在信中说,她想待在战场为伤兵治疗,暂时不回洛京的事。
他彻底无话可说。
甚至夜半时分,通过青玉双鱼佩,再度与崔潜共感,涌起熟悉的热潮。一一娘子和崔潜在亲吻吗?
一一不是说好了,以后只爱他,不会再理崔潜了么?一一是崔潜强迫她吗?
可林雾知递过来一封又一封的信,从没有提过崔潜强迫她的事。信中的她乐观而忙碌,救治了许多伤兵,还成功抑制了疫情的发生,对她有偏见的军医也接受了她。
可他刚看完信,把信放在床头,因共感而生的灼热,再度点燃。他霎时陷入迷茫。
众叛亲离的感觉团团包裹。
无人爱他。
全都去爱崔潜了。
他好像怎么都无法挽回。
渐渐的,他躺在床榻上,病恹恹的快要拿不动毛笔,写不出字了。直到崔惠容不顾一切闯进兰撩院,泪流满面地看着他许久,把崔潜私印的图纸全都交给他。
也对他说了二十年来的第一句话。
“湛儿,别听他们的,听为娘的!阿潜这事做的不对!你该起床去教训你弟弟,把你的妻子接回来!”
崔惠容就此待在兰僚院,像个真正的娘一样,关心他的病情和饮食。他只觉得诡异。
与他朝夕相处的裴家人偏心,对他二十年不闻不问的娘,竟然公正。他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但他的身体竞也诡异地逐渐好转了。终于在前几日,他彻底康复。
便立即带上崔惠容赠予的兵马,拿着那个叫“寻安"的护卫的书信,一路奔驰到此地,顺利救下林雾知。
灿烂的日光透过车窗的缝隙,投射到裴湛安静的面容上。他的长睫颤了颤,缓缓伸手,取出碧萧剑,又捉住林雾知脖颈的红线。一剑切断。
属于崔潜的青玉双鱼佩,再度落入他手中,携带着林雾知的丝丝体温。走到颠簸处,马车吱呀乱叫着。
裴湛小心护住林雾知的腰身,又忍不住在她眉间轻轻吻了吻。娘子睡得很沉。
也不知道很多事。
不怪她。
他该相信她,就如她信他这般。
她爱他,不会背叛他。
但当裴湛拥着林雾知,轻嗅着她脖颈的香气,捏着腰间的丑香囊时。忽然觉得,她背叛了他也不打紧。
只要她还愿意吻他,还愿意躺在他怀中陪他安睡,怎么样都可以。一一正文完结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