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握住林雾知试图避开的脸,冷冷惨笑道:“你逃什么?裴湛又不在。”
这句话意味深长。
裴湛不在,他与裴湛一模一样,他们可以尽情做很多事。崔潜似乎也意识到了,呼吸愈发急促地盯着林雾知的唇瓣。林雾知自然意识到危险:“你要是敢亲我,我绝不一”话还未说完,崔潜便俯下身,捧着她的脸,轻轻含吻住她的唇。“啪一一”
一道迅疾而响亮的巴掌声。
崔潜被打得偏过脸。
林雾知顿时仓皇地往后退,双眸含着泪光,抬起衣袖使劲擦着唇瓣,委屈巴巴的哭腔:“你这个疯子!”
崔潜比她落泪还凶。
体型高大长相俊美的男子,于月下凄然落泪的模样,其实别有一番风情。林雾知望着他这张脸,哭着哭着,实在哭不出来,便静静地望着。“你如今便这般厌恶我?”
“罢了…”
崔潜闭了闭眸眼,从敞开衣襟里面取出青玉双鱼佩,递给林雾知。“一直没有机会将它拿出来……你可还记得,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之前说,你也要送给我一个定情信物,只是需要我等一些时日……“如今数月过去了,知知,你为我准备的定情信物呢?”一番话,说得二人皆酸了眼眶。
林雾知勉强止住眼泪,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别这…“不过数月过去,你就变心!”
崔潜木然地流着泪,忽地捉握住林雾知的肩膀,强行把青玉双鱼戴在她脖颈上,语气颤抖:“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那么多日夜,你说你喜欢我!你怎么能变心?!”
林雾知挣扎着,却因瘦弱一整个被崔潜摇来晃去,终是被他戴上玉佩。他捧住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如同幽林中的怨鬼般让她害怕。“或许你听裴湛说过他的命格?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大国师将这枚玉佩一分为二,一个归他,一个归我,要我们弱冠之前绝不能摘下,否则我们极易退到灾祸,甚至弱冠前俱殒。”
林雾知从没听裴湛说过。
她尚且以为成婚前那些所谓的姻缘命理之说,不过是裴湛为了劝服家人,名正言顺娶她过门的说辞。
崔潜也微微恍惚:“这枚玉佩,象征着我的命……我在还没能认清自己心的时候,便摘下我的命交给你了…”
“知知,娘子,你看一看我吧。自从我们相逢,你都没有好好看我一眼,我有时候会怨你薄情,变了心便半个眼神也不肯再给我…”“莫非是裴湛威胁你?你不要怕,我能带你脱离苦海!”他握住她的软手,贴在脸侧,温热的泪珠让她的指尖忍不住蜷缩。但她也终于得以仔细打量崔潜。
分明是同一张脸,崔潜的五官却是神采飞扬的,浓墨重彩般,在人群中都是极耀眼的少年郎。
无怪乎长公主的宴席上,除了阳承公主明送芳心,亦有旁的许多贵女暗中盯着崔潜目不转睛。
可是一一
“若是初见你时,你是这般模样,我恐怕不会靠近你,你看起来既矜贵,又危险,应当很受女子追捧喜欢,会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林雾知头脑倏然无比清晰起来,微微抿住唇:“还有,并非是我想遇见你们的,我本来住在龙兴村好好的,是你们突然闯入我的生活,用虚假的身份,虚假的言语作弄我,让我稀里糊涂和你们成了婚……谁稀罕世家高门?谁又稀罕你们的才华相貌?分明是你们骗婚,如今还要怪我薄情吗?”她隐隐有些生气,冷笑道:“对,我就是薄情,我变心了,我爱我夫君!我只会把眼神和心思放在我夫君身上!请你死心吧!我们不可能了!”崔潜眸眼霎时血红一片,整个人似是破碎成片状,再难愈合。他神色恍惚地道歉:“对不起,我方才说错话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是我不好,娘子别生气好不好?……把这番话收回去,收回法去…又慌乱无措地把林雾知按在胸膛,下巴轻轻磨蹭她的额角。柔滑的锦衣染着夜的凉,林雾知流着灼烫泪珠的脸也随之发凉。“话既已说出口,覆水难收。你若是怨我变心,那便怨吧。”事到如今,她竟不怕了,心境平和而坚定,一字一顿地道:“我就是爱裴湛。”
崔潜脸色血色瞬间褪去,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最终所有表情坍塌,只剩下一种被抽空的茫然与痛苦。下一刻,他不顾林雾知的挣扎,掐住她的纤腰,把她狠狠按压在树干上,含吻住她的唇舌,恶劣道:
“你本就是我的妻!与我八字相生相和、互助互旺的人,也是我!”终于,被林雾知咬破唇瓣时,崔潜缓缓退出来,抵住她的额头。“与裴湛和离!"分明是威胁,却因颤抖的语气暴露脆弱。“你休想!”
林雾知的唇瓣染着他的鲜血,心中怒火与坚定也不输他半分。恰在这时,远处有火光由远及近,林雾知心中一喜,正要招手大喊,就被崔潜用染着迷药的帕子捂住了唇鼻。
昏迷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崔潜嘶哑的轻轻叹息:“我原本不想带你去战场……
八月中旬,朝廷下诏,命令起义军活动区域的节度使出兵平叛。淮南节度使率先响应,钟武军节度使和平鲁军节度使也随之派兵作战。三路大军联合,将起义军死死限制在关东淮南河南地区,进行合围歼灭。然